张大师王大师是摄影家,吴美女是画家,臧美女是音乐家,我的朋友很多都是某某家,他们品位非凡不容置疑。我们都知道乡村野味好吃,所以在去摄影前,经过一个小村庄先海吃海喝了一顿,这里的鱼很好吃,我喜欢叫这个村子渔村。
王大师自幼成长于此,轻车熟路,我们感谢他请客又找到了这个生产美味的渔村饭店,厨师们将活鱼从腹部横切一分为二,一份做鱼头汤,一份做酸菜鱼,我吃鱼的时候忘记了鱼的疼痛,热气腾腾,佐酒下饭,喜气像是波浪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脸上荡漾。
两位美女都说不敢杀鱼,我说那时候你们还小吧,美女们说一直是这样。我想她们心地善良,但吃鱼的时候她们夹菜的筷子用的比二位大师的还好。野鱼不同池塘的鱼,味道实在鲜美,抗拒不住理所当然,我说这些野鱼是湖鲜。
酒足饭饱后,我们到了生产湖鲜的源地骆马湖一角。没有风,站在岸上目光穿过树林,可以看见湖面平静如纸,远处小岛隐约,不知道哪一个岛这么幸运今天会让我们几位某某家停留。
王大师不只会摄影还会用木浆撑船,鉴于要去一个小岛上摄影,路途遥远,他没有用这门让我们羡慕的技术,而是提了一小桶柴油灌进拖拉机头里——那是一个装在船一头的发动机。
我们依次上船,美女们尖叫,坐在舱里才发现船真不大,还没有开便左摆右晃,美女们抗议没有救生衣不安全,王大师示意抗议无效。我也害怕,我小时候被称作不敢下水的旱鸭子,我没有告诉她们,而是坐在了最安全的位置,勇敢的给她们做了表率。
酒精穿梭在血液中,慢慢流向大脑使人的胆量变大。泛舟湖上风景如斯,我竟有踌躇满志的感觉。王大师开动小船,冲破浪花向湖心驶去,我站了一下还是老实的坐下来。臧美女忍不住想说有人落水的故事,张大师和臧美女双双阻止,还让臧美女呸呸了两下,据说说过的话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收回。阿弥陀佛,我想这是迷信,但我想临时信一下不算严重吧。
我想起了很多有关于船和水的故事,但绝非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一类的。我对着他们说,王大师是个艄公,可以唱西湖美景三月天来电视剧里白蛇传的歌,大家都乐呵呵的笑。知识渊博真是麻烦,我又讲起了西游记唐僧师徒过通天河的事,话说道了一半又断然停下来,唐僧师徒的船可不也是沉了吗?
终于靠边停在了一个小岛上,如果不是来岛上摄影我觉着泛舟也很有意思,岛上的风景其实也不错。我最喜欢的蒹葭芦苇岸边随处可见,毛茸茸的果实一束束在风中点头哈腰甚是可爱。吴美女吟哦起蒹葭苍苍白露为霜的诗句。张大师是饱学之士,指出我喜欢的那个东东是红草,不是芦苇。
虽然我很羞愧,但还是勇敢的问他区别何在,张大师说芦苇的杆有节,红草则无。我仔细辨别一下,眼前的植物的确没用节,但若一把抓去也可以抓到有节的植物,有节的植物的果实像玉米的花一样,远没有毛茸茸的那种可爱。
原来红草和芦苇其实是混在一起的,这也不能完全怪我学艺不精了,古人蒹葭苍苍也未必就是想说芦苇很美,只是想说这样一个季节罢了,多情应笑我故国神游,可叹。
岛上树很多,都是白杨,深秋季节萧萧满地,覆盖了地上的泥土俨然成阵,一侧是菜地有葱白菜等植物,我们听见狗叫的声音,看过去不远处还有人家居住,我想也许是范蠡西施的后裔吧。
先是我们各自拍照,后来张大师给二位美女拍,二位美女都是艺术家,自然都能摆出很好的pose,这个摄影艺术说来我也惭愧,完全搞不懂,我记得电视上的大师们或是站着拍,或是蹲着拍,或是匍匐在地拍,姿态万千。
张大师拍了两个美女,王大师在拍什么呢,我寻找着王大师,王大师独来独往,我想高手都是这样。在一堆草丛中终于出现了王大师,他趴在地上正聚精会神的将摄像机瞄准了一个方向。接着,他又起来半蹲着拍。
我没有敢打扰王大师,我想一定有他自己的道理,我拿着自己的手机拍远处的湖面,拍白杨树,还拍白杨树头顶的云。我想我不能空手而归。
二位美女也都是用手机拍,吴美女深谙画道,拍出的画面色彩鲜明布局合理令我叹服,臧美女发现一些白杨树两棵两棵相依在一起生长,我们走进一看原来是一个根两个树干而已,吴美女说这是连理枝。可见艺术相通,她们有发现美的眼睛。
待了大概四五十分钟,我们发现王大师不知去向,我说王大师一定迷路失联了,张大师远处一指说那不正是。
远远的,王大师抱个摄像机,像个行吟诗人,缓缓的向我们走来。
云彩遮住太阳,我们要坐船回到出发点了,船上胆小的人都没有了畏惧感,我想起孤舟泛夕阳的诗句,臧美女唱起了不知名的水歌,高亢而动听,我想那和澎湖水浪打浪不是一个味道。后来臧美女给我们唱了女儿美不美,这次我们大家都跟着唱起来。
去时不快回时快,小船很快回到了岸边。我们上了河沿,几处有渔民在卖鱼,我忍不住想买湖鲜,又想想自己厨艺不精,终究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