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总是经不起蹉跎,转身回望,才惊觉已经在在这座边陲小城躲过了近两年半的光阴。犹记得2015年被颈椎病折磨在床的我,望着窗外的雨在心底细细的数罗着描绘着中国地图上每一个省份的形态,并郑重其事地告诉自己一定要到某一个角落,体味那一片土地与众不同的豁达与包容。雨后斑驳的阳光淡淡地扫到脸上,为此时的心绪添上一层薄薄的温暖,窗外略见浓绿的夏天此时无比爽朗。思绪的触角在这样清透的气氛里总是不自觉地舒展开来,想起高中在天台认真勾勒远方景致的画笔;想起大学时图书馆里坐在我对面恬淡地书写文字的姑娘;想起家乡街道两旁优雅的玉兰花与玉兰树下倾听花苞绽放的人儿......眼前的景致可观可感,可那些逝去的,那些未曾见过的沾染着情愫与心绪的场景、事物和人却迷失在记忆的沼泽里,如果不是那天那几块打碎的阳光恰好撞见正在遐思的自己,我还会不会从时间的沼泽里打捞那些记忆的碎片,也不知道未来的某刻我还会不会蓦然回首忆起此时。纵然这些记忆的有无都无关紧要,生命中的时间、事物也不会因之变换次序,但恰是这些“可有可无”的细小让那一刻的我觉得丰富而满足。
每当这个时候想写点什么做个留念,却总觉得笔下枯竭,脑海中浮现的场景层层叠叠,影影绰绰,无法具于词句,十分具于下笔。羡慕张爱玲对于文字的自信,她曾说,还没有何种感觉或意态形致,是她所不能描写的,惟要存在心里过一过,总可以说得明白。大抵是因为眼界太狭隘,又欠缺这样的才气,我时常觉得有些东西无法找到恰切的文字来描述,时常在困顿中放弃了表达,但又渴望着形于词句,看到不一样的世界。此时的心底升腾起那张描绘的地图,随后,便通过手机下了一个“可怕的通知”:我去西藏啦,时间段:未知(看心情)。
好友应梅同学和美玉姐在藏工作,对西藏比较熟悉,我便在她们提供的“引进信息”中来到了“亚东”。亚东很小很小,小到稍不留神就忽略了它的存在,它的景却又是那么辽阔,它的子民又是那么淳朴、亲切;有着不丹、印度、西藏的人文风情,森措参半,恍若世外地。
来亚东途中,多情措猝不及防的晃入我的眼睛,就那样恬静地卧在碧绿平坦的草地上,明镜如洗,安静地守护着草地上散入繁星的牛羊。远眺时,它又与卓木拉日浑然一体,云雾缭绕,又遥相顾盼,诉说着西藏古老的神话。路经此神山圣水的人们,都会献上洁白的哈达和青稞酒,以祈求神灵的护佑。“快看,神女的脸。”沉浸在多情措的我恍然回身,慢半拍地顺着众人的目光望去,果然,只看到隐隐约约的影子一晃而过。默默想着下次路过一定要停下来虔诚地看看神女漂亮的脸蛋和秀美的头发,不巧的是之后的每次路过,只是徒增遗憾,只留那朦胧的轮廓时时在心中挠痒痒,美的瞬间总是在不经意间滑过,不珍惜怎么能行呢!
曲美雄谷,穿越喜马拉雅,穿越多情措的必经点,以前听说过是个有名的历史遗址,没曾想入眼的只是残余的一堵墙(虽然用玻璃罩起来啦),周边渺无人烟,只有荒凉相伴,是在以这样的方式向世人讲述那段让人心恸的历史吧。英军机枪手哈多在给母亲的信中曾写道:这场屠杀太令人恶心了,尽管将军命令尽可能地扩大战果,我还是停止了射击。那场面太悲惨了。
到亚东城踏足了记载着亚东部分历史的英国驿站和兼具几国异域风情的百年寺庙--噶举寺,寺前尚立有“会谈碑”一块,寺中也存有在第一次藏英战争期间驻藏大臣升泰所题赠“大放光明”木匾,一碑一匾,镌刻着恐被时间的洪流冲淡的历史记忆,被山中腾起的云海托起的过往。
在多国文化交融的小城的陪伴下走过了一轮又一轮的四季轮换,又是一年的冬天,寒气侵骨,连阳光都不敢常常光顾,却从不见亚东的琼华衰败之象:漫山的松翠,家家窗前的繁盛花草,哼着曲儿的亚东河潺潺而过。鲜活多彩的亚东冬,以独特的方式感受着如斯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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