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着,眼睛盯着我身后墙壁,也许是看着某幅能勾起老人回忆的画作,也许只是放空大脑。头上的触角闪了闪微弱的蓝光,老人深吸一口气,开始了讲述:
我这一生做过最疯狂的举动,就是决定成为一个半电子人。半电子人,想都不敢想啊!可我还成了第一个,人和机械和谐共生的关系,在我这里维持了八十多年,是啊,八十多年了……
小时候,在我怀着无限的的好奇探索整个世界时,我却发现它其实单调得可怕。从床上睁开眼,白色的带着深灰色的菱形花纹的天花板永远最先占据我的视野,像一顿寡淡无味的早餐配上一杯难以下咽的牛奶。随后便看到母亲灰白的脸,她温柔地叫我起床,然后起身去了客厅。我便看着她深黑色的背影离开房间灰色的门框,又进入灰白夹杂着的复杂空间—客厅。客厅里大大小小的所有物品都是单调的灰白黑三色,煎鸡蛋和盘子融为一体,刀叉的颜色很像玻璃球,父亲的脸和衣服像是他手里报纸上的插图,窗外像墨水晕染的天空,阴天与晴天晕染的方式都不同,阴天看着很冷,身体也会在望向天空的时候也不禁打起冷战。晴天则完全不同,感觉没那么冷,但云朵是流动的,柔软的,像松软的床垫,可那仍然是灰白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