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桥之夜

    去年年底,我在北京某医院见到一小伙子,他皮肤黝黑每日安静的很,若不是戴着耳机捧着手机便是睡觉,半个月来也为见有人探望。病友给予问候或者送些瓜果时他会道声谢,但从不回问。只有护士来了问他问题,他便多说一句,是很重的南方乡音,相处日久听医生谈起才知道了他在马桥的事,我这才知道所谓的“三和”和“三和大神”离我这么近。

1

  天越来越冷。

  到了马桥时已是下午5点半。下车迎面压来的是入冬良久的寒气和呼着白气的人流。给老刘打电话,糊弄我说马上到,便只能捂手缩身立在街头,马桥似乎一览无余。

“ 来了老弟!”

“ 来了,来了,冻死个老子”

  老刘眼睛带笑挤出一只烟道“来,南京”我拒了。合了烟,便搭住我肩也不寒暄不由分说道“走,得和哥哥多喝两口”。我忙说喝,喝。

  老刘上穿墨色夹克,下身是灰黑运动裤踏着一双老北京布鞋,头发直愣着,转头带路俨然一副小老头模样。我看着他鞋道,这天,不怕冷?老刘一脸轻蔑“你瞧哥哥是谁?”我一笑他也笑了起来。那是,老刘还能怕个冷?心头直热闹觉得北京这天算个屁!

老刘说“你到这儿采访,这儿有的可是故事。”我说“老话说的,可惜不是你。你要让我写,说不准能写出个嫂子来。”老刘笑笑,“嫂子哥哥可是要不起。”老刘山东人,年轻时当过兵下过狱,有好些不能说的秘密。多年前喝多了谈我写他,说“我这种人,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老刘不年轻了,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居然有种看港片才有的落寞感。相处日久,见惯他平日里混不吝的样子,也终于绝了写他的心思。

  坐定。小酒,花生,三菜一汤。老刘问我怎么想到来马桥,我便说了个素材给他,这是一个小伙的亲历。

  小子辍学小半年,自网上相了一工作,瞒着家人从云南来了北京,见面才知是中介。介绍工作时说是一个月6000+小费,但得交押金服装住宿费800,小子交了中介便带他去培训,进去才发现是家黑保安队,被扣住身份证名为培训实则免费干了半个月保安。这半个月过去了后终于去了某单位,又买了西装皮鞋等,几天过后发现这里人杂待遇差,拒之前骗来的人说,工资3000出头,还不一定能给他。便辞职想先做力气活过年,听说了马桥便入职某物流公司。正逢双十一,每夜工作15个小时左右,干了小一个礼拜至病倒,离职。因为入职的是长期工,不给结工资,又听说期间的临时工是12小时280。于是又跑出去做临时工,住日租房租床位一天20。某天睡醒,手机钱包身份证等尽皆丢失,饥饿困顿中倒在了大街上。

  这小伙子17岁,在马桥呆了两个月。我在医院见到的他,沉默木讷战战兢兢。我自然不信这种打击会摧毁一个年轻人,但不幸是我也难想象他回到故乡会怎么振作起来。

  老刘听罢,拿起杯子道:“来先喝酒!暖暖”我皱着眉头几杯下肚,终于,没管住自己开始大呼小叫叨叨吹起了牛皮,老刘可能是想起我的酒量拉起我拍着大腿的手,推门而去。此时月上东山,西北风正冷,激醒了我七分的酒意,老刘说,先去银马商厦。

2

  银马位于十字路东北角,四邻是酒店和服装首饰卖场。门口一片小空地此时却站满了人,路边没有停车位却硬挤着几辆面包。老刘刚带我走过去,便有个圆脸平头男探首走来“刘哥,有活儿吗?”老刘眉眼指点我,那人便推烟问道“老板今儿有啥活儿?”只这一霎那我见众人就像有人投食似的激动,我和老刘瞬间被围了起来,左右或是急声或怯语道“多钱!”“几个点儿!“管饭不!”此时我酒意才猛醒了九分,忙举手道“不抽烟!不抽烟!没活儿没活儿,我也是来打工的”人群立马喧闹着流开像被打散了的麻雀一样。然后不消片刻却又在眼处扎堆。

  老刘见我瞅他便拍拍我肩膀说很满意我的表现,把起首问我那哥们叫来商场大厅,那小哥来了见我打开录音,便问是要采访还是咋地?我说来找些素材。他翘起大拇指道“文化人”转手掌了烟给老刘点着。

“老板不是甘肃就是山西的”小哥夹烟斜瞰着我。

“哈,山西大同府,老哥怎么看出来的?”

“嘿,哪儿的人我看不出来。大同好地方,有钱的很”

“现在不行了,煤矿不景气,庄稼塌陷的也种不好”

“是嘞,现在出来打工的不是山西人就是东北人”

“老兄是哪里人”

“邯郸的”

  老刘咳嗽一声,我一个机灵。“正事要紧”我对这里只有与云南小哥谈话的再想象和老刘提供的是‘神秘氛围’但要具体认识下去总是觉得各种片面,越想却越混乱便问道:“你对马桥怎么看?”

  圆脸吆喝一声,开始思考,直到此时我才清醒了十分,醒悟自己这问题问的太泛太扯淡,就如某汪的‘说出你的梦想’但已经拉出来的总不能再吸回去,我便故做深沉状侧耳倾听,只听圆脸道“就一个字,乱!”

  圆脸吐了口烟气担者我肩膀看向一人,那人矮肩阔背头发大概半年没理“那老哥,大狱13年”。又瞅了一干净短发小伙子,黑衣豆豆裤一个人在路边发呆“那哥们儿搞基”“那个,抽烟的,披着头发的那个,今年21孩子4岁”圆脸又指了几个人有得了病的,有妻离子散的,有身体某处残疾的。又探头看了会儿自语道还有谁。“哦,那哥们!”他又指了一个人“那哥们,你山西人,应该知道”我问谁,他便在在我耳边说了几句,我心头大跳,这个角度虽看不清晰但能看到那人的半身面容,旦见他此时衣服脏旧,头发油腻,面容虽然有当初的八分模样,却完全没有当时在地方上的意气风发。圆脸似乎很得意见我震惊又道“这地方坑蒙拐骗有啥事儿都正常,这还就今天这,没多少人,马桥可是卧虎藏龙,这人脸上一片骄傲!

  得知家乡人的存在远比我来这儿的初衷更有震撼力。圆脸似乎与他多有接触,见我意动便评价了九个字“很讲究但不会干活”说起干活圆脸颇有见解“有的人吃力不讨好,有人干最轻的活儿却能拿最多的钱”他意指人情练达尽在此间文章。我问他自己,他转头一笑“你问我刘哥!”老刘微笑。此时一群人又围了起来。圆脸招呼了一声便小跑过去,远远见大佬似乎也混迹在人群中。老刘便说那咱走吧,去街上转转。

3

  南北街上大都是找工作的青壮年和叔伯级男人。路两旁有卖手机的,办手机银行卡的,卖衣服的,卖瓜子花生、酥饼沙枣、煎饼面筋、红薯糖葫芦、长沙臭豆腐、袜子手套、水果棉衣。加微信送笔的,最后一天清仓甩卖的,皮鞋30一双的,卖假北京烤鸭的,王八蛋黄鹤的,招临时工140一天的,着实好一番热闹景象。

  和老刘走走吃吃见几人围着一四十出头的男人,那人正歪着头瘫坐在地上,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呻吟。周围一两个人正低头看,走过去问其中一大爷,说是喝多了。我说哎呦喂,那也没人管。那大叔嘿了一声说:“前几天就前面美L那儿,美L你知道吧”“知道”“我从这儿绕过去的时候”大爷比划道“有人在人门口躺着,一堆人围着,一小伙子喝醉了拿了瓶白的还在灌,过半小时我再绕过来就见救护车来了,人脸上蒙着布。你说说,小伙子”那老头背抄着手感叹一声。我不知是怎样的心情,只好顺着道声哎吆喂。

  老刘在我前头走“这样的人,是救不过来,他今天能喝醉在这里明个就能醉在马路中间”我一听,觉得甚是道理。

  路边服装店小姐姐仍在呼来唤去,但可以看到的是除了彩票饭馆超市,其他坊市却多是门可罗雀,这么庞大的人流量,实在是不可理喻但同时矛盾的是,我又觉得它是理所当然。

  走了半条街老刘带我去了一地方,是我和老刘提过的日租房。知会房东后左斜又撇的带我拐到一临街巷口,厕所对过,朝西临街。门口白板写着一排小丑字“租床位,25一位”我们随之进去了。屋子里烟雾缭绕胜似仙境,有股淡淡的干燥的脚丫子味。床铺脏乱,地上散着烟头瓜子皮和卫生纸,门口靠墙立着一排酒瓶,屋中央是个床头柜——现在是个桌子。上面铺漫凉菜花生米,馒头啤酒。十多平米的屋子里上下八个床位,空调浴室俱全。在室内的有四个人,坐立躺卧。房东指点道“老弟们,这兄弟,文化人!来咱这儿做个采访,回答起来都别含糊,有啥说啥”小屋子也站不下三个大男人,房东便招呼一声和老刘去了隔壁。

  a提酒问“采访?采访什么?”b举起酒瓶假意道“你幸福吗?”那哥们道“哈,我幸个卵子”众人都哄笑起来,屋内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我不待见烟,只想快速切入正题便问“兄弟们干这个一个月能赚多少?”

  “一般。现在行情不好白班儿才一百多点,但这也得看人,干的好的得有五六千干的不好就刚够吃住。”“呵,这鬼地方还有人饿死的”一哥们又接道“那是有些人,他一毛钱没有了天天躺着也不愿意出去干活去”究其原因众人也没有能使我以为然的答案。

  “那这里消费怎样”

  a说“一天三顿都吃得30,加上住店喝水话费坐车,一天怎么也得六七十,挣一天花两天”b说“一天一包烟,七块以下的看不起”c说“还喜欢喝点小酒,心情来了还得找个小姐”“哈哈哈哈”

  “怎么不找份正式工作”

  a说“不划算,临时工工资多高,行情好了临时工干一天抵正式工两天”b说“长期的给的低还押工资,忙起来随便让你加班你也没脾气”c说“见不着钱,受不了人管”

  “来这儿多久了未来有啥打算?”

  回复长的有一年半,短的两个多月。打算嘛,嘻嘻哈哈罢了,“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又问了些个人情况,说道最后一个问题“有人说说马驹桥人杂,乱,乱在哪里?”这一问这些人果然都是故事。

  A“干活碰到一五十多岁大叔,约明早一起,次晨给我发了个家地址,去了。进门那老梆菜突然抱住我摸我屁股还TM的说“我爱你”我摁住这老梆子就揍,这狗子边挨打边笑”

  b“一次开工两个人因为铁锹拿反了,一个人就把另一个人头皮削下一片”

  c“在网吧见有个哥们网上赌钱,输光了,电话借钱,未遂。突然逮着邻座的小伙子咬,过一会儿被扔了出去”

  d“美L嘛,喝醉那哥们,他朋友和他一起走的,都不清醒,见他躺地上就自己先回去睡觉了。醒来才知道人已经没了”

  又说了几个大同小异,都是人的自作孽。看他们戏谑却深以为然的神情困惑之余,却也无法忽视他们此时的闲适和自在。这时他们问起我来的原因,我谈起云南小哥,他们品评道:

  a“不读书就得受苦?”

  b“要么别来马桥,来了就得有准备”

  c“年轻就是不耐操”

  d“哈哈哈哈”

a又指着d说“告诉大哥你几岁?”d还是笑。a说02年的。见我震惊似乎非常得意。“不说谁看的出来?出来混,以为是出来玩呢。”我这才意识到d这个五大三粗的男子还是个孩子,他身材高壮面容黝黑平头还长了一堆白头发,但听声音确实还很稚气。确难发现岁数这么小。问他来这儿的原因“不想读书,岁数不到正规单位也不要,做学徒又赚不到钱”再问家里的情况得知单亲家庭父亲常年在外。此时a说等明年就18了,能进个正规厂子。“我得带着他啊!”a是d的同乡,他带d来的北京。

  别了正继续花生蘸酒的众人,老刘正和房东又吃起了花生“有素材了?”我摇摇头,但也不知这是否是‘不’的意思,老刘说这是你兴哥,我们便握了个手,这人平头长脸江湖气很重“你以后来马桥我安排,想采访谁,这里里外外一句话!来加哥微信”这人酒意正浓,和老刘干着杯正兴起。我便借口急事儿告辞,老刘揇了把花生说“那咱从小道回去”。

4

  小道三人宽没有路灯,路两旁有馒头坊和发廊。再走几步见有粉红的光从一处门窗照下来,分为惹人好奇。走近了斜着瞥,是一画着浓妆,丝袜抹胸的大龄女青年坐在单沙发上。似乎感觉我在偷偷瞧她,抬头瞅我一眼,继续玩儿手机。再走又路过一大龄女青年低声道“做保健吗”我努努眉眼意指老刘。那女子好似乎认出了老刘说句“哎呦,是刘哥来了!好久不见,这小伙子……”我一惊连声称忙,见老刘点起根烟还打算聊一聊,忙拎着他逃遁了。

  昏暗短促的路两旁还零散站着七八名女子,她们神情安静并不言语。天很冷,可能为了显身材她们穿的并不太厚,左右碎步着,多少有些瑟缩。坦白讲年轻的我还从未见过如此娼獗的地方,当然对性工作者我向来能充分的尊重,此刻似乎也更能理解她们存在的必要和在这里安稳泛滥的原因,况且大冷天的,她们不一定会有生意。老刘说“也算创业了”老刘总能一语中的。

  路上又见了多家粉色窗门,和老刘品评交流了一番多有心得。绕回正路,人力中介散的还剩几家。人流是少了些,成分却变多了。有少年少女们走在了街上,也有初为人父的男人领着儿子慢慢走来…男女老少,不一而足,这些大概是本地人。快到银马处,瘫坐男人身边此时围了一层的人,一个不知是下了班还是没工上的男子正站在那人面前,大声的操着一口满是乡音的普通话对着电话道“人在马路上躺着,喝醉了,你们管不管”“在京城马桥xx酒店对面”“对,喝醉了,很久了”我懒得再等个结局,和老刘走开。

  绕了主街一圈后,回到银马门口人已散了好些,圆脸不知是回去了还是上了工,几小堆人们言谈正酣,听得出来中有的谈的是工作的劳易和价钱,有的是遇见的大小屁事,还有也必然谈的是女人。大佬仍凭栏站着,看来并没有找着工作。老刘说马桥老人们已经默认了这位大哥的干活能力,这让我觉得非常搞笑。

5

  这时天还冷的很,老刘便带我进了一家劳务中介。老板是老刘的朋好友,管事儿的经理也十分熟识。依老刘的话来说,那是很会来事儿。这位仁兄姓马,中短身材,顶寸。见老刘来了,便把我们请到了里面的办公室,上了茶。这办公室背墙横书‘和气生财’四个大字,黑皮沙发画半圆围着红漆办公桌。上面又平摆着笔记本电脑,玉蟾蜍,纸笔书筒。书架上几本书,更多的是文件,旁边却有几副锦旗,具是些感恩戴德。

  这人老刘路上和我说过,年轻时候也是不学无术,混混,好赌,后边犯事儿进了大狱。出来了磕磕碰碰,终于算是混出个模样。老刘和他寒暄一会儿介绍了我,听说我写东西,首先瞅我的口袋和扣子,我说是写成字。他才说刘哥带来的,咱相信,采访也行,但咱不能露脸,您懂吧。我不懂点点头假装懂。这位‘马总’便大度的说,那请问。

  我便问了起来。

  马桥给困惑我最多的是,这里的人为什么会长久停留在这里?正式工作,或者回老家,相信也不错。在这里打零工,一赚不到钱,二生活环境和条件也差……

  马总是这么说的。他大概是用了心的。自己年轻的时候做过牢,出来了就不太年轻了,没有一技之长那会儿也不知道能干什么该干什么,家里又对他充满成见,自己也是不知道怎么就到了这儿定下来了。马桥这种生活,他说他也过过,没钱就去干活,有钱了买彩票,(他建议我该去马桥的彩票店采访,那里才有意思)或者吃些儿好的。临时工干活儿又不用身份证,他有案底省了好多事儿。

  这样,就过了一年然后两年认识不少朋友。马总问我:“当时我是可以走,可走去哪里,哪里好过这儿?正式工作?回家?都是打工,谋生。”但是呢,他又说“你来在这里看不到希望?但有人能看到希望。你说在这儿没有自由?下了班结了工资你比谁都自由。”

  很多工作甚至完全和劳动法背道而驰,有些不法制度在这儿却成了潜规则,甚至堂而皇之的钻法律的空子。这样对待这些人是否公平?

  他却不置可否“他们要找工作,公司要赚钱”“这不是个道德问题”他又说。

  我问他对于马桥的看法,他的回答却和我所问的众人都不一样。

  “这是个好地方,你来这儿就能活下来”

  我问他这样为了赚钱而压榨人民,心里是否能安呢?

  “我对得起所有人”

  “那别人呢,那些给你们打工的”

  马总哈哈一笑,他说在这里,我们都是一种人。

  我无从辩驳。陆续的,我又问了好些问题,中介公司每天的工作内容和利润等等,马总都是尽可能回复我。他说话间眉眼总是带笑,话语诚切,如果是和他做生意肯定觉得比人童叟无欺,可惜是在这样一个场景。谈到最后,他说这些年来什么人都见过,但只要来了马桥就会按马桥的规矩来,成为这儿的一分子。有时候他觉得这很可惜,有些年轻人可能只是一时失意可来了这儿似乎就回不了头了,但有时候却也欢迎。

  马总三十多岁,正值壮年,谈起婚恋,他指着门外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个子不高。他女朋友是在兼职刷碗的时候认识的,那时他身子精瘦,背上纹着一个菩萨。他说,他女朋友看到他背心一跳,就把一盘子摔了。老板恼火他来顶包,算是英雄救美,然后扣工资,吃顿饭,两人就好到了现在。现在女孩儿正在公司前台做接待。问起终生大事,说暂时不想结婚,但毕竟老大不小了。不消时我和老刘辞别了马总,准备回去下笔。马总说送送我们,便在门口看着我们离开,在我回头挥手的一瞬间,看到他正注视着我,此时风夹起了雪,我忽然不敢看他的眼睛。

6

  行文至此云南小伙的形貌才越到了脑海的一线,我并没能找到什么素材,甚至安慰他的东西或者解释。和老刘回去的路上,看着行走在马桥夜里的人他们似乎永远的身无长物,却善于甚至乐于活在这样的光怪陆离中,我感佩叹服。

  写罢了给老刘看,老刘说“你这样结尾不好,你得有首歌”我说“哎呦喂,那你来!”老刘写了他认为能表心意的一句,我这才知道这小老头私下也是很骚情的。

  他写道:让我感到为难的,是挣扎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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