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空调出风口总在滴水,“嘀嗒”声总让人走神。盯着那张皱巴巴的“重点大学目标墙”,突然发现上周写上去的心理学专业已经褪成淡蓝色。
走廊尽头的广告栏永远在掉页,补习班和职校的宣传单相互覆盖。班主任说我们这届是“新高考的探路者”,可我只觉得自己像超市货架上的临期面包。小夏传来的纸条还攥在手心里,圆珠笔划破了纸张:放学去小卖部吗?我想吃碎冰冰。
保温杯里的枸杞水早就凉了,杯底沉着半颗化开的冰糖。其实我书包夹层藏着速溶咖啡,但每次撕开包装都会想起生物老师说的“生长抑制剂”。窗外的晚霞红得像小卖部冰柜里的草莓味汽水,值日生正在擦掉投影屏上的函数题,蓝光映着我们发白的脸。
锁屏壁纸还是去年拍的樱花,照片角落露出半张没写完的物理卷。我把自动铅笔拆了又装,金属弹簧在掌心发烫。原来十七岁的焦虑是:永远延迟发放的答题卡,突然静音的班级群,还有午夜十二点准时熄灭的台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