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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总是想往更远的地方去。远方有未曾见过的山,未曾渡过的水,未曾听过的方言,未曾嗅过的炊烟。人相信远方藏着解答,藏着更圆满的自己,藏着此生尽头的答案。于是背起行囊,将故土甩在身后,以为走得愈远,便离真谛愈近。
鱼却不然。它生于潺潺溪流,长于浩渺江海,最终仍要逆着湍急的水,躲过捕食的喙,遍体鳞伤地回到那片诞生它的卵石浅滩,产卵,然后死去。没有人明白它们为何执意如此。那是一场没有观众、没有奖赏、没有铭记的归途。它们不书写游记,不绘制海图,只是沉默地履行一种古老的契约。
想来,世上奔走之物大抵分两种:一种向外,一种向内。人属于前者,总觉彼岸有光;鱼属于后者,魂灵系于来处。人的远征是为了告别,鱼的洄游却是为了永恒的重逢。
或许,生命的全部深意,并不在于我们最终抵达了多远的地方,而在于我们是否听见并响应了那唯一一声、发自生命本源的回家的呼唤。
那呼唤无声,却胜过万钧雷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