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天都在经历着各种形式的别离,与人,与事,甚至与这可爱的天气。
读过许多别离的诗,看过很多别离的信,却依然,处理不好突如其来分离的情绪。
如果非要离别,如果非要选择一个季节,我想,我会宁愿是在某个闷热夏天的傍晚,吸拉着拖鞋,一件沾着油点的体恤或者衬衣,不用担心熟人看到,脸上的汗滴顺着头发一直滴下来,更不用化妆,因为,就是这样随意的分别,才会显得我们下一次的见面近在眼前。
上一次与双亲团聚距今快两年了,因为要回老家结婚,早早的便请假回家准备,每天都沉浸在婚前忙碌中,当时并未觉得父母有异常,母亲照常每日做饭洗衣服,去镇上给母亲买衣服和糖果的时候,她也并未有过多的言语,而今想起来,母亲那时的确安静了很多,不像以往唠叨,每晚跟着母亲睡觉的时候也只是搂着我,在无更多亲昵的动作,当时看到她吃安眠药的时候只是稍微迟疑。婚礼举行的很顺利,场面庞大而热闹,而父母亲却很安静,平素滴酒不沾的父亲也破例喝了白酒,看到他们一切貌似平常的改变我竟毫未在意。
只有在这种季节里,我才会把往事拿出来一一仔细回忆,其实那时候父亲应该是希望我能多陪陪他们的吧,他们安静,不打扰我做任何事,却就是在等我忙完了,一家人围着火炉,一边磕着瓜子,向儿时一般,告诉他们我遇到了哪些人,学了什么课文,或者有没有老师表扬过我,又或者打算去北京的哪个学校读书,小时候啊,总是想着去北京读书,带着家人去天安门,长大了才知道,去北京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不是没钱,就是没时间。记忆里的父母亲一直都是头发乌黑,顺手拿个背篓就能把我带走的样子,与同事聊天的时候问起他的岁数,惊讶的发现身旁的老者居然与父亲同岁,我不相信父亲的头发也是这般花白,视频才发现父亲的眼睛深陷,笑起来依然歪着,眼角的鱼尾纹是父亲新增的标记,母亲的身影依然娇小,偶尔会调皮的跟我说一句蹩脚的英语,就是这样一次又一次看似平常的别离,把记忆浇灌的如此苍白。
有离别,有相聚,却没有不散的宴席。
秋这种季节像是被下了魔咒,总是有很多人悄无声息的就从身边溜走,不论有没有雨,都会有人被各种计划带走,相识不久的同事几去几回,本该适应了这种氛围,却总在车子发动后哽咽,竟然不知下一次的见面会在多久以后,又或者,再也不见。总会担心下一个人走的时候又会这般,悄无声息。
提起相聚,却不记得上一次相聚的时候我们是不是也如这般安静,偶尔打破沉寂,交换着无关紧要的话语,也许,这种对话会一直到分别的时候,相互拥抱着说珍重,列车开动的时候,才会突然发现,还有很多话要讲,还没有一起去吃麻辣烫和逛超市。
而天下,终究是没有不散的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