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花-二

二-他叫姐姐

众人叙旧一阵,千靖喜不胜收,“小女竟与南陵王有如此的缘分,当真是小女的福分!”萧玹夏微微颔首:“其实说起来,我竟也不知千小姐芳龄啊。”千嘉兴坐在一旁终于有了个说话的机会,“幼妹已满及笄之年,今朝实是十六岁四月有余。”萧玹夏似是有所思考,“那论年龄,我该称呼一声姐姐才是。”他浅笑着抬眸去看千禧悦,千禧悦一脸无奈的对上他的眼神,似是被灼烧了一下,少年笑而不语,千靖这个时候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中掺杂着一丝认可,千嘉兴那更是了不得,疯狂向院外刚刚回府的千睦和使眼色,千睦和一脸狐疑大步走向院中,看清自家老爹身旁坐的人之后,面色有些哑然,随即规规矩矩的行礼,萧玹夏再次俯身去扶,千睦和眼里闪过一丝惊奇,正欲开口,侯在不远处的邝淮接到南陵王府亲兵的消息,几步上前在他耳旁不知说了些什么,萧玹夏开口:“将军,圣上召我入宫觐见,我与将军待到晚宴之时再叙旧情。”千靖起身恭送,他就又这么风风火火的走了。

千睦和在一边憋得难受,见他走了,终于开口问道:“爹,这南陵王什么情况,怎么在咱们府上啊,况且我怎么觉着他与传闻中的一点也不一样啊!”千靖看了一眼自家儿子,“问你妹。”千睦和的目光落在千禧悦身上,“禧悦,这什么情况?”“说来话长。”“诶呦那你就长话短说。”千禧悦又把过程给他讲了一遍,千睦和有些感慨:“四妹啊,你这还真是,天大的福分啊!”千禧悦无奈:“这福分给你要不要?”千嘉兴倒是有些赞同:“我看他为人谦和有礼,但也绝不是那种优柔寡断之人,倒不像那传闻中的模样。”千洵悦若有思索:“禧悦禧悦,他说要称呼你为姐姐,虽然是出于礼节,但我总觉得他这话语气不太对啊。”千睦和瞪大了眼睛:“他!叫你姐姐!那他岂不是比我们都小!”千禧悦被他喊得头大:“哎呀按照他和爹爹的辈分来讲他是得叫我姐姐,但肯定是比我大啊。”千睦和还沉浸在震惊之中,千靖终于是发话了:“我就觉得你们年轻人这种相处方式挺好的。”千禧悦一脸苦大仇深:“爹,您感觉错了吧。”千靖不以为然的看了眼千禧悦,“好了你们几个也别磨蹭了,随我一同进宫去给南陵王贺喜。”

大殿之上,龙颜喜悦,“各位爱卿,这南陵王属实是不辜负朕对他寄予的厚望啊,少年有为,今天朕高兴,诸位爱卿不醉不归啊!”殿内诸大臣官家皆附和道:“不醉不归!”

千禧悦百无聊赖的坐着,“大哥和三哥都有自己的圈子,我也不认识什么别的大家闺秀啊。”千洵悦带着千晓恒在她身旁落座,“禧悦禧悦,我的堂姐在那边,我想和她们聊聊天,你能不能......”“没事你去吧,千晓恒交给我,刚好我也没事干。”千洵悦莞尔一笑朝着几个郡主走过去,“四姐,你不要管我了,我要自己去玩。”千禧悦点点头:“早点回来。”小团子蹦蹦哒哒的跑走了,千禧悦扶额:“唉,连千晓恒这小鬼头都有朋友,我怎么能在这硕大的皇宫里如此无聊。”大家虽说都在宴席间坐着,但都是三五成群,爹爹又和群臣在一起,就把自己晾在这,皇后用胳膊碰了碰皇上,“诶,那边打头坐着的那个姑娘是哪家的?”“啧,和婉,你怎么当了这么多年皇后,还是一股小孩子气。”皇后瞪了一眼皇上,“那是将军的小女儿。你看上她了?”“我看这小姑娘生的如此秀丽的模样,又是一副淘气的面相,跟我年轻时候很像啊。”“和婉啊,你这是又要给哪家公子择妻啊?”皇后笑了笑,“我看,那南陵王就不错,他与这姑娘倒也是门当户对,再说了,你总是不能亏欠了南陵王啊,他从小一个人孤零零的长大,那萧家你又不是不知道是什么做派。”“诶,不可,这南陵王是我朝心腹,不可如此草率决断啊,更何况,强扭的瓜,不甜。”皇后嗔怪一声,见群臣皆是朝着这边看来,只好作罢。

千禧悦对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那我们的另一位被讨论者呢?他一个人忙着应付群臣间的推杯换盏,时不时朝着千禧悦这边看一眼,千禧悦坐的实在无聊,起身准备和那群富家小姐去聊上两句,萧玹夏见千禧悦起身,敷衍的对着身旁大臣手中的酒杯碰了一碰,然后借口说自己有些疲乏,从人群中溜了出来;千禧悦漫不经心的走着路,忽然一道秀丽身影闯入视线,抬头去看,不远处的少年今天扎起个小马尾,用彩线编织的小辫子散在身后,一袭黑衣飘飘悠悠,薄眸寒光点点,却是笑得分外美丽,他波澜不惊的和几个小姐攀谈聊天,千禧悦皱了皱眉,心里暗道:“这人长的是挺帅的啊,放在现代那不就是185朝气蓬勃的万人迷体育生啊,就是怎么总爱穿黑色,看着有点老气。”千禧悦见他和几个小姐聊的如火如荼,又转身往回走,“唉,长得帅就是桃花多呦。”萧玹夏收住笑容,几个小姐忙询问他有没有不舒服,可他只是面带一点委屈,朝着前面的身影走去。

千禧悦头也不回的往前走,萧玹夏几步跟上轻轻去拉她的衣袖,千禧悦一怔,这才转过身来看着眼前的人,千禧悦忙作行礼状,萧玹夏皱了皱眉,扶住千禧悦的胳膊,“姐姐,你不用对我行礼的。”千禧悦眼皮一跳,怎么总有种不祥的预感,千禧悦尴尬的笑了两声,“哈哈,这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南陵王殿下不用客气。”萧玹夏眉头拧的更紧,“姐姐,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比谁高一等,我只希望我们能够像之前那样相处。”“之前?小时候?不会吧他记这么清楚?看来还真是挺可怜的,连个玩伴都没有。”千禧悦在心里琢磨,正出神,萧玹夏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姐姐?”千禧悦回过神来,“那好,我慢慢适应适应。”萧玹夏嘴角勾起一个诱人的弧度,眼里竟染上一丝纯真,“好。”他想要的,可不止于此。“那我可就不尊称南陵王喽。”萧玹夏笑的艳美,“随意就好,我的名字就是为你的呼唤而准备的。”千禧悦心里暗道:“啧,这怎么突然有股土味。”面上还是不动声色,“那你陪我喝两杯?”萧玹夏眸光一闪,“好,我陪姐姐。”两人回到宴席间落座,千禧悦添了两杯酒,两个人什么话都没说,瓷杯相碰,绵香入喉;皇后娘娘正无精打采,眼神往千禧悦这边飘来,她目光一顿,仔细确认过后面露喜色,“景轩你看那边。”皇上顺着皇后所指方向看去,也是一顿,那姑娘一袭蓝衣,发簪作梨花模样,坠下几朵锦云,举止间带着几分洒脱,几杯佳酿入喉,面上带了些红晕,已然半倚在桌上,这不就是千将军的小女儿吗,再看她旁席所坐之人,一身黑袍,锦线点缀的披风半系半散的披在肩上,身姿挺拔清瘦,束发挽于头顶,袖口绣着块锦蓝云朵,系着条素黑色瑄玉抹额,那少年灌了几杯酒,身上透着股慵懒劲,笑的对面的富家小姐花枝乱颤,这不是南陵王又是谁?皇后赞许的点点头,脸上抑制不住的喜悦,“我看人可从没跑偏过。”皇上叹了口气,“真不是我说,这么看起来,倒是你这儿子配不上人家姑娘了。”皇上面带惊异之色:“和婉,不可胡言!”皇后瞥了一眼皇上,“若不是当初那老道士满口胡言,太后又怎会执意将玹儿送出宫,还交给那萧家的畜生!”皇上似是被戳到了心坎,面露哑色,“我虽是继位早,可实权皆在母后手中,如今这朝中大臣也鲜有知道此事的,母后殡天之后,我也尝试过将玹儿接回宫中,可这些年他一个人摸爬滚打的长大,性子也孤僻安静了些,始终不同意。”皇后瞪了皇上一眼,“你难道不会下道圣旨?”皇上也似是下定了决心,“这次一定要将玹儿接回宫中,也不枉费我这么些年一直空着三皇子这个位置。”

萧玹夏看着千禧悦面泛红晕,说起话来带着股娇俏劲,垂眸笑的灿烂,对面的小姐郡主皆是被他吸引了目光,他低笑出声,各家小姐纷纷议论起来;“郡主,这南陵王也难得现身,您何不与他聊上几句,若是投缘,说不定也能促成一段佳话呢。”“哼,那倒也是,你就在这等着,我去和他聊几句就回来。”那被唤作郡主的姑娘悠然起身,她一袭粉衣,发簪流苏伶伶颤动,她竟是直接从千禧悦身旁掠过,本来倚着桌子的千禧悦重心有些不稳,萧玹夏忙抬手扶住她,那郡主走到萧玹夏身侧,萧玹夏面露冷色,眸里寒光泠泠,那郡主见此情景忙不迭的开口:“你是哪家的丫鬟,见到本郡主不行礼也就罢了,为何也不对南陵王行礼,奴仆丫鬟是不得入席的,你难道连这点规矩都不懂?”被他这么一扶,千禧悦也清醒了几分,正要起身准备行礼,萧玹夏斜睨了一眼那郡主,握住千禧悦肩头把她摁了回去,千禧悦忙不迭的坐了回来,酒算是彻底醒了,“或许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他不让我行礼?唉,好端端的一个郡主,招惹谁不好,非要来招惹他。”千禧悦心里暗自替这郡主惋惜,那郡主见千禧悦又坐了回去,有些生气,还不等她开口,“凌月郡主,还请你自重。”周围小姐公子的目光都纷纷投来,就连些大臣,也近距离一线吃瓜,凌月郡主被他这么一噎,有些不服气,“她个丫鬟见到你我都不行礼,你还护着她?!”萧玹夏赫然抬眸看着凌月郡主,“她不需要对我行礼,你不过区区一个郡主算什么身份?让她给你行礼?你配吗?”凌月公主从小到大哪受过这样的委屈?顿时泄气的不成样子,“你...你不讲理!”萧玹夏冷哼一声,“看来郡主不仅人品低下,脑子也不怎么好使啊。我劝你,以后这种阿谀奉承的蠢事还是少做。”凌月郡主委屈的哭了出来,对着千禧悦大喊:“你到底是什么人?!”千禧悦看戏看的正入神,被她这么一喊,短暂的晃了晃神,“凌月郡主,失礼了,我是千家的小女儿,千禧悦。”“你...你不要叫我郡主!”说完又怯懦了看了一眼萧玹夏,萧玹夏目光斜扫过来,千禧悦撇了撇嘴:“他这就快把不耐烦三个字写脸上了。”凌月郡主逃一般的扭扭捏捏回了自己的席位;皇后边看还边揪了个葡萄扔进嘴里,“你这好儿子,还真是护着人家姑娘,我都有点感动了。”皇上倒是也不再反驳什么,微微点了点头。一众大臣小姐见此情形皆是唏嘘不已,有几个倾慕南陵王的小姑娘不服气的朝千禧悦嚷嚷:“你和南陵王是什么关系!”千禧悦又尴尬的笑了两声,“抱歉各位,实在是失礼了,大家不要误会,我是南陵王的堂姐,出于大局考虑,之前没有向大家公开过,不过你们放心,你们要是喜欢他,我绝对双手奉上。”一众小姐郡主听了这话,火气消了大半,又被她这话说得有些不好意思,纷纷低头窃窃私语去了;萧玹夏面无表情,但却是赌气一般的坐的离千禧悦远了些,千禧悦哭笑不得,“我的个好弟弟,你这是怎么了?”萧玹夏耸耸肩,一声不吭,千禧悦无奈:“那我这不是帮你考虑吗,你要是中意哪家的姑娘,别说是小姐郡主,就算是公主,不也为你折腰吗?”萧玹夏皱眉撇撇嘴,“可是姐姐,我根本就不喜欢她们,一个个矫揉造作,无聊的很。”千禧悦心里一阵狂风吹过:“我怎么听着这语气有股浓烈的茶味。”千禧悦扯了扯嘴角:“那是你还年纪小啊,你还未及弱冠之年,自然是有些孩子气,有这样的想法也正常。”萧珐夏瞄了瞄千禧悦,"姐姐,你怎么就不明白,我…"还没来得及说我,千禧悦心中警铃大作,"咳咳,先不聊这个啊,那什么,我看这也不早了,你看大臣们都在等你呢,快回去吧,让他们等久了不好。"萧玹夏沉默起身,在千禧悦的目送下回到了大臣们身边,群臣皆是想着怎么和他搭上个话题,萧玹夏一身闲散,手里随意把玩着一个杏子,昭卫王打了个先锋,"南陵王殿下,我等皆是有些许好奇,那将军之女可当真是你的堂姐?"他身旁的礼部尚书倒吸一口凉气,你个宋老头问什么不好非要问这个,万一是触着南陵王的霉头,那就麻烦大了!萧玹夏手上动作一顿,抬眼直视昭卫王,这昭卫王也打了个寒颤,他就是这么看着,什么话都没说,却给人一种他要看透你的感觉,静默了半晌,萧玹夏最角噙着笑,面上寒霜褪去几分,"那昭卫王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昭卫王看了一眼礼部尚书,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殿下,我倒是看这千家之女颇为不同啊。"萧玹夏像是来了兴致,坐端了些继续听,"这将军之女沉鱼落雁,却也是面露几分英气,从小没少在战场上试炼,殿下你呢,少年才俊,你二人同处,倒是十分养眼。”礼部尚书简直都不敢相信,“你个宋老头我怎么之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会说!”萧玹夏唇角浅勾,"昭卫王,你的眼神倒是越来越好了。"群臣见他一副轻松的模样,这才捏了把汗。远处的何湘王倒是不以为意,"哼,他这个南陵王也不过是受那妖后的宠幸!"一旁的臣子连连惊呼上前呵斥住他,"何湘王!休要胡言!不可对当今天后不敬!你平日里唠唠叨叨胡说些也就罢了,今日这种场合上你怎可胡言!"哼,我说的话你们心里都清楚,当初若不是陛下一意孤行,她元和婉又怎么可能当上太子妃?不过是些狐媚之术!"靖王世子听见这话冷笑一声:"何湘王,管好你的嘴,直呼皇后大名,这可是杀头的罪过!陛下与皇后乃是伉俪情深,当年若非老太后年事已高,人也有些糊涂,从中作梗百般阻挠,皇后早就与陛下成婚了,南陵王在外厮杀拼搏为朝堂献言献策,一桩桩一件件诸位大臣们都看在眼里,岂是你能搬弄的是非?!"这一番下来何湘王的气焰弱了下来,众臣也都纷纷附和,何湘王面上挂不住,甩袖而去。

千禧悦酒也醒了,坐着也是无聊,打了个哈欠,皇上看见千禧悦这么百般无聊,清了清嗓子,"诸位爱卿,这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我看诸位也有些疲乏之意,这不知可有臣子愿意献曲献舞啊?"众臣一听这话皆是彼此面面相觑,"陛下这今日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众人正疑惑,刚才那个气不过千禧悦的小姐倒是壮起胆子起身跪拜在皇上面前,"陛下,听闻千家之女千禧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知今日千小姐可有兴趣演奏一曲,让我们各位都饱饱耳福。"众人听见这话皆是一阵唏嘘,谁不知她千禧悦是将军之女,让她舞刀弄枪或许还行,琴棋书画?这不就是为难人吗!千靖听到这有些不悦,从人群中缓缓走到前排,千禧悦正无聊,听见这姑娘让她上去献曲也是一激灵,短暂的出神后,忙起身也跪拜在皇上面前,"秦小姐过奖了,既然秦小姐这么说了,那我也不好扫了各位的兴,陛下,臣女今日未曾携带乐器,只有一枚玉箫,还望各位莫要嫌弃。"少女处变不惊,开口如冰泉润翠玉、明珠落玉盘,形姿坐态端仪洒脱,毫不矫揉造作,再看一旁的秦氏女呢,极力端着一副端庄的样子,有些蹩脚。千禧悦这一开口就给在场的人留下很不错的影响,她并没有因为舞刀弄枪就丢失了应有的礼节和气质,想到这,众人更加期待她要如何奏曲;千禧悦坐在席位正中,侧对着萧玹夏,手指附上玉箫,轻抵唇边,萧音沉肃,先是凛冽寒冬,雪舞银蛇,冰封万里,忽而春风过境,青山返绿,溪水畅音,继而山寺桃花缓慢绽放,粉瓣吐蕊,群蝶振翅。有小溪潺潺,游鱼其间,扁舟直上,转沟壑,过岩穴,忽而阔朗,万紫千红,繁花似锦,有临溪垂钓翁,扑蝶浣花女。萧玹夏静静的看着她,千禧悦眼睫微垂,一曲过后,大堂之中诡静片刻,四面八方传来惊呼和赞叹声,皇后听的出了神,连皇上也有些不可置信,这曲子已经不能用悠扬婉转形容了,恍若去仙境云游了一番,千禧悦将玉箫挂回腰间,躬身施礼,"陛下,臣女虽是从小练习骑射,却也很少去过边疆,这曲子闲暇之余我总会吹给出征回朝的将士们听。吹着吹着,也就熟络了起来。"皇上赞许的点点头,面露喜色,皇后也很是高兴,这儿媳啊,她是真没看错!那秦小姐有些愤懑可千禧悦这曲子吹得当真是挑不出一点儿毛病,她也只好作罢。

众人笑闹一阵,千禧悦打着哈欠回了千府,刚见到二姐和小团子,她猛然听见耳边及其不和谐的音乐声:“我们像阳光一样灿烂~”她倏的睁开眼,好啊,闹钟响了,千禧悦从床上爬起来,关掉闹钟,“灿烂什么啊,腐烂还差不多。”感觉头更疼了,“这一觉是睡了一周?”千禧悦有点无奈,打开手机一看,没错啊,日期只过了一天,千禧悦都有些怀疑自己,她平时真的不看什么穿越文啊,“这直接把好几天的剧情压缩到一晚上,真的不会猝死吗?”千禧悦掐了掐眉心。简单洗漱一下,来不及吃早饭就匆匆出了门,公交车是赶不上了只能打车了。

紧赶慢赶好歹是在班主任来之前进了班,“这怎么第一节就上历史啊。”千禧悦有点疑惑,一旁的李潞小声在她耳边解释:“上周你走的早,老师换课了。”千禧悦哦了一声点了点头。“同学们,来看这张图片是哪个年号的产物啊?”千禧悦打量着那张图片里的绢纱绘时令花卉屏风和红珊瑚盆景,莫名的觉得眼熟啊,“没人看出来?这题确实有点难度,恒玄26年,这算是拓展题了。”“恒玄26年.....等一下,恒玄?!”千禧悦猛地想起,自己所在的那个朝代年号好像就是恒玄吧,“不会吧,要不要这么巧?”千禧悦有点震惊。放学后她去图书馆开始翻找恒玄年号间的史料记载,可惜,正史上的内容少之又少,只有少数野史上记载着“恒玄32年,萧帝所出三子一女,三皇子韫诚边关大捷,捍卫国土,将胡人挡在淮河以后;恒玄35年,靖王世子奋力抗敌,副将张岑降敌,靖王世子被敌人斩于刀下,城门大开,诺城之战惨败。”“待了这么久,就这点东西,这是要让我自力更生啊。况且为什么没有见关于夏殇或者任何动荡的记载啊。”千禧悦感觉十分头大,“我现在所在的时间才是恒玄21年啊。”走一步看一步吧,这会千禧悦的肚子不争气的发出咕咕声,是哦,她没吃早餐,她和老唐打好了招呼,下午自己自习,她理科真的很糟糕,老唐特地让她去竞赛班待一下午,如果跟的上进度,就在每周一四下午文科课程最多的时候去竞赛班上课。

千禧悦进便利店随手抓了两个三明治到窗边坐下,应付完肚子她不免叹了口气,她这千金当的确实是窝囊,无父无母还有一堆难缠的亲戚,加上她老父亲去世前给她留下的那个“祸害”她这“姐姐”成天想着法子的刁难她,可她知道何婉娩为的也不过就是千家的财产、祖业和千金大小姐这个位置而已,只不过,她甚至丧心病狂到可以让自己丢了清白,“那就陪她玩好了。”千禧悦活动了下脖子,又马不停蹄的往竞赛班跑;“诶?夏哥,那姑娘是咱们竞赛班的?怎么之前没见过?”萧玹夏抬头什么也没看到,“你看错了吧?”“诶呀不可能,我眼神什么时候出错过,我这才回来,你跟我说说啊 那姑娘看着挺有气质的啊,绝对不像是咱们班的。”萧玹夏白了他一眼,“不是我说啊谢鹤安,像你这种人到底怎么进的竞赛班?”“诶诶诶,不许人身攻击啊,咱俩这么多年了,我什么样你能不知道?”“行行行,知道,上课就睡觉考试就一笑,一出场就是女生都在尖叫。”谢鹤安这才满意的点点头,“你说,你这风云人物,名气可比我大多了,怎么现在才转过来,因为谁啊?”谢鹤安笑着打趣萧玹夏,“不告诉你。”说我萧玹夏快两步往前走,谢鹤安赶紧追上,“诶不是,还真有人啊?!诶!你等等我!”

“来啊,同学们,咱们这个班里都是些真神兽啊,啊?”整个班里唏嘘一片,“老蒋,有话直说呗!”蒋清丰啧啧了两声,“你们这邦小兔崽子!行了,下个月的省级竞赛谁去啊?”这话一出,班里突然间就安静了下来,千禧悦坐在后排一愣,“什么情况啊,这竞赛班不是很厉害的吗,省级竞赛都没人去?真的假的?”千禧悦正不解,老蒋直接开口点名:“那个,坐最后面的那个。”千禧悦倏的抬头,“不是,蒋老师,我就是过来蹭两节课,怎么能让我去啊。”这谢鹤安可是找到机会了:“诶,老蒋,你也不跟我们介绍介绍,这新成员哪来的啊?”蒋清丰嘿嘿笑了两声,“郑重介绍一下,这位可是唐老师的心头爱呦!”“什么来头啊这么厉害!”几个本来不说话的学生也跟着开始起哄,“那可是你们够不到的高度呦,文科啊全省第一!”整个班里惊叹声一片,“老蒋,这文科大学霸怎么上竞赛班来了?”“这就是你们不懂了吧,她跟你们一样,偏科!所以被唐老师安排过来补习,你们以后呢多关照关照人家,好好相处啊!”“好嘞!”班里一阵雀跃声,千禧悦倒是有些尴尬,自己刚来第一节课就被蒋老师盯上了,千禧悦正想着,一旁的筦尔拉了拉千禧悦,“你好啊!我叫筦尔。”千禧悦打量眼前这个女孩,“你好。”“哈哈以后你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我!”千禧悦点点头,“诶,这省级竞赛,为什么没人去啊?”“嗨呀,你要知道,这个班里的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像这种小的比赛,一般都没人乐意去。”千禧悦无语凝噎,“不至于这么强吧。”筦尔砸吧砸吧嘴,“没办法,这个班是学校竞争最强的了。”千禧悦叹了口气,看来这以后不好过喽,想着她随手翻开本题集勾了几题开始做。

下课,谢鹤安这心痒痒啊,蹭着蹭着往千禧悦这边过来,“诶,你叫什么名字啊?”千禧悦思路被打断,不得不抬头去看他,“千禧悦。”“千禧悦?这名字挺冷门啊。”千禧悦有点无语,“我看是你冷门还差不多。”谢鹤安倒也没想到千禧悦会这么直接,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萧玹夏坐在不远的地方,听见这对话笑出了声,摇了摇头起身准备去走廊,谢鹤安跟上去一把搂过萧玹夏的脖子,“诶不是,你笑什么笑啊,看我出丑你开心啊。真是的,那姑娘看着面相挺和善的啊,没想到说话这么呛人。”萧玹夏笑得更开心了,“你该,光顾着当万人迷了,也该让你吃点闭门羹才对。”谢鹤安气不过,一巴掌拍在萧玹夏背上,“你轻点!”萧玹夏吃痛出声,“诶行行行不说这个,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转过来,还这么低调。”“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谢鹤安撇了撇嘴,“不过也是,要是你身份公开了,那保不准你得请队保镖。”“到没那么严重,现在也没几个人认识我。”正说着楼下迎面走上来两个女孩,“诶你看,这人长的挺帅啊!哪个班的。”两个女孩拉拉扯扯谈了起来,谢鹤安见怪不怪,“可不是,等着吧,下次月考成绩出来你就彻底出名了,先不说你家里的背景,就你这成绩和你那张祸国殃民的脸呦~好在我是个男的,不然你的清白早就保不住了。”萧玹夏气笑了,“不是我说,谢鹤安,你一天天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啊?”谢鹤安坏笑两声,“装的都是你~”萧玹夏一脸嫌弃“滚滚滚,一边去。”

很快,熙城一中的月考来了,他们通常会把正常考试时间压缩到两天,成绩自然很快也就出来了,所以学生都挤着在公示栏上看成绩,熙城一中的成绩从来都是开诚布公的,毕竟只要能进这所高中的,学习都不会太差,是动用关系也进不来的熙城最重点高中。

“走啊,你不去看成绩?”“没什么好看的啊。”“得得得,就当是让我膜拜一下你全校第一的风光总行了吧。”谢鹤安一脸无奈,萧玹夏耸耸肩,“走吧。”不出半天,萧玹夏这个黑马转校生第一次月考就拿下第一的消息基本已经传遍了学校,何婉娩身边围着的几个小跟班聊的是热火朝天啊,“婉婉姐,你听没听说那个新来的转校生?”何婉娩随意翻着一本她没怎么做过的习题,“嗯。”“婉婉姐,我打听了一下那个萧玹夏可不简单,背景也挺大的。”何婉娩听这话有些不顺耳,她也是因为背景才有了这些跟屁虫,可是众所周知,她的成绩可不算太好,也就勉强能进的来熙城一中,竞赛班那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她看了一眼徐玉,那姑娘瞬间就噤声了,何婉娩之所以能在学校里立住脚,可不是光靠她的家境,这个学校里多的是非富即贵的少爷小姐,她有自己“霸凌”的手段,那个叫徐玉的小姑娘赶忙接上话头补救“婉婉姐,校长让他下午到各个班去分享学习经验,这可是个好机会。”何婉娩手上动作不停,这些个跟屁虫从来只有些没用的消息,现在她养着她们的唯一作用就是有一天拉下来给她垫背。

千禧悦请了半天的假回了千家老宅,千何京和云巷芳看到她回来脸上神色皆是有些诧异,从他们的目光中不难看出,她这伯父伯母对她已经有些排斥了,何婉娩倒还真是有些手段,看来自己必须为千家做点什么事了,“小悦,你怎么回来了?”云巷芳试探着开口,千禧悦歪了歪头,“我不能回来?”这话噎的云巷芳一怔,她面上有些尴尬,千何京有些许不悦:“小悦,你回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况且我和你伯母现在还住在这里。”千禧悦嗤笑一声,“伯父伯母,这是我家,我的家,你们的意思是,我回我自己家,还需要和你们报备?整个千家所有企业都是我父亲建立起来的,若不是发达了还念着一家人的情分,您二位怎么能干涉的了千家的企业?”这一通话说的两人脸上精彩纷呈,倒是显得他们鸠占鹊巢了,“小悦,大家都是一家人,我们都是关心你,况且着硕大的宅子又不是只有我和你伯父,你舅舅舅母不也一起住着?”千禧悦只觉得烦闷,这还更加有理了?“我母亲在我四岁那年就出了车祸,舅舅舅母现在也能插手千家,是我父亲念在母亲的情分上,说到底,他们才最没有资格,但你们又能好到哪去?这些年来除了一门心思挖空千家的金库,占尽了便宜,可曾给千家带来一点收益?”千何京气的不轻,可还是不死心的要堵这个小辈的话,“小悦,虽说你父亲过世不久,可你终究是太过稚嫩,怎么能接手千家的企业?你还是该学学婉娩,老实本分一些磨练自己,多增长些经验。”千禧悦长叹一口气,“我也懒得跟你们废话,伯父伯母你们听好,我父亲从来没有把千家旗下任何一个公司的股份分支给其他人,而他的遗嘱上写的和口头上说的认定的继承人就只有我一个,我会慢慢接手公司,至于何婉娩,是我父亲走了眼,把她这吃里扒外陷害千家的白眼狼带了回来,我会给舅舅舅母给足面子,期限为半年,如果半年之后他们还没有净身出户离开千家,我不建议走司法程序,我也不是小孩了,不喜欢什么事都妥协,你们也是一样。我父亲心软,才有了今天这么多的麻烦,但我可不会让你们拿到哪怕百分之一的股份。”千何京和云巷芳脸上红一阵紫一阵,虽然气恼的想要教训教训这个都还没成年的黄毛小丫头,但是奈何她说的也的确是事实,他们自己手里没权利没股份,只要千禧悦大手一挥就能随便将他们扫地出门。终是千何京叹了口气,“悦悦,你说的我们都明白,我们跟你保证,半年之内我们会离开千家,但能不能请你高抬贵手,别免去我们在千氏的职位。”“那得看您二位自己的造化,千氏不需要废人,不光是你们,我会从头到尾把千氏洗刷一遍,毕竟这几乎一年的时间,太容易让有些人偷懒了,我还会重新招揽新人,千氏虽然没落了,但前些年父亲的踏实有很多人看在眼里,我也不怕会没人可用。”千何京赶忙应下,拉着一边有些不情愿的云巷芳赶紧回了楼上。

千禧悦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突然听到轻微的脚步声,她睁开眼睛,两个男人就赫然杵在她面前,吓了她一跳,千禧悦站起来对着右边那个男人翻了个白眼,“千大少爷,您还知道回来啊。”千郧西听出她这话里的阴阳怪气,“行了,那也总不能让你一直对付我他们吧,他俩有多烦人谁不知道。”听这话总觉得千郧西有点大逆不道啊,其实他也并非千何京夫妇的亲儿子,从小时候把他领养回千家只后,就交给了千禧悦的母亲(后妈)温垂椿,所以实质上来说这个家庭里没什么亲情,千郧西今年刚满19,比千禧悦大五岁,在千禧悦父亲出事以前,千郧西也一直帮衬着处理公司的问题,千郧西一直叫千禧悦父母姑父姑母,但到底名义上是千何京的孩子,所以千禧悦叫他哥哥,他们两个不是亲兄妹却胜似亲兄妹啊。

两个人互损了一阵,千禧悦才注意到跟千郧西一起来的这个男人,面孔有些陌生,她轻轻皱了皱眉,“这位是?”“哦,忘了跟你介绍了,这我好哥们,他们家可也不简单哦,他叫萧玹夏,萧家老二,就算是千氏全盛的时候估计也比不过萧氏啊。”千禧悦心中一惊,“萧玹夏?!不会吧,是巧合还是真的啊,是我想的那个南陵王萧玹夏?!”萧玹夏看着千禧悦盯着他发怔,低头浅笑,千禧悦赶紧移开视比鄙夷的上下打量着千郧西,仿佛在说“你到底用什么方法勾搭上人家的?”千郧西被看的不自在,“诶诶诶,你这什么眼神啊?”千禧悦不理他,“萧二少爷,我叫千禧悦,幸会幸会。”“不管他是不是南陵王萧玹夏,总之是个能抱得大腿就对了!”萧玹夏笑得更灿烂了,“幸会。”千郧西怎么越看越不对劲,“我刚才都听到了,他俩又死缠烂打的,可以啊小麒麟,你现在这么硬气了!”千禧悦眉头一皱,“不是说好别叫我小麒麟吗?”“诶,得得得,我的错,我口误哈哈哈。”千禧悦一怔,才反应过来,“那萧二少爷也听到了?”“当然啊,我俩刚进家后脚你就来了,我们呢就只好等你说完喽。”千禧悦转头看着萧玹夏,干笑了两声:“哈哈,让你见笑了。”萧玹夏微微摇了摇头,“我觉得千小姐是个会管理的人,千家根基深厚,没那么容易被绊倒。”千禧悦又是一怔,她倒没想过萧玹夏会这么说,千郧西在一旁看着他俩聊的这么欢,突然有种很养眼的赶紧,他猛地回过神来,把这个邪恶的想法逼出了脑子,上前一把拉着萧玹夏往外走,“我俩还有事,下次再带你出去吃饭啊。”“诶!萧二少爷,那下次再约!”萧玹夏被千郧西拽着朝身后的千禧悦挥了挥手。千禧悦坐在椅子上小声嘟囔,“这萧玹夏在恒玄是个南陵王,而且比我要小,现在是个富家少爷,但不知道是多大啊,得赶下次问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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