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前柳树抽叶了,远远看去,像淡绿的烟雾。这几天杏花和迎春花陆续开了,枯寂的街上平添粉的、黄的色彩,热闹起来。早晨上班路上遇到一个戴着布阳帽的女人,停下自行车,蹲在绿地旁,挖掘茂盛的小根蒜。叶子有一乍高了。
春天总在该来的时候才来,无论你怎么焦急,它有它的节奏。从南边开始,一点一点向北方贴近。去年12月底在福建,街上不知名的红花开得很欢,根本看不出那是冬天。还有一些在北方要养在花盆里的植物,都大大方方的长在大街上。当地人有的竟然穿着凉鞋在街上逛。我是穿着棉鞋棉衣去的。他们说,你是北方人吧。我说是。他们说北方人最怕冷。他们说得对,我穿着厚棉裤。
凉是凉,但总不觉得那是冬天,大朵大朵的玫瑰花开在宾馆的花园里。当地人说,过了12月就是春天,梅花就开。说时满眼星光。我等不到他们的春天就得走了。再往北一点,就到了油菜田,春天点燃那里的油菜,烧出黄火苗。
我所在的北方仍然是一片枯黄萧瑟,风吹着草苏苏地响,冷到骨头里。几天前辉发河故道的冰刚刚融化,露出荷花墨黑的腐叶。直到现在,仍然是要穿薄棉衣。
这个事实得要接受,春天并不是一下子跑遍人间的,也有先后次第。这也是个事实,每个人的春天并不同步,有的早,有的迟,有长有短。绝对的因人而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