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石榴树

奶奶坐在老屋的门前,腿上放着箥箕,正在捡里面的玉米粒。我呢,我在那颗高高的石榴树叉上,手里掰着石榴,正往嘴巴里放。那酸甜的滋味还没有品出来呢,只听咔嚓一声,树枝断了,我一下子醒了。这么多年来,我以为少时的老屋、石榴树、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的煙灭。不曾想,不经意间它会在梦中回来,点缀你乏味的生活。

老屋是土改时家里分得三间老瓦房,坐东朝西。正门的南面,老式的木格子窗前有一棵石榴树。门的北面光坦坦的什么也没有。石榴树它有着扭曲的、斑驳的树干,然而就是这样的一棵石榴树,在我儿时的记忆中留下了许多美好的事情。

春天来了,石榴树无动于衷,它性喜温暖,等所有的树木都绿意昂然,它才抽出了嫩嫩的细叶,再过几天,它叶子变成了椭圆形,枝条也变得柔韧起来。同院有两个大哥哥、大姐姐,大哥哥会折一片树叶,放在嘴唇上,用力一吹,发出哨子一样的长音。我站在边上,只有羡慕的份。大姐姐会折一条绿枝,编成一个圆圈,再插上几朵小花,我戴在头上,此吋我就是童话里小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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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到了,石榴开花了。那一树的红花绿叶,整个院子都生动起来,引来了一群的小蜜蜂,嘤嘤嗡嗡的。偶尔还有三两只蝴蝶翩翩起舞。我和小伙伴们在院子里面玩,手拉手围成一圈,转着、唱着:等、等、等灯篓,开红花,结石榴。石榴籽,俺吃了。石榴皮,俺卖了,买个胭脂俺戴了,随着打个溜溜滚"有两个小伙伴手握一起举起来,我们就从下面钻过去翻转过身,也有转不过去的,乐成了一团。

一场风雨袭来,落红满地,也夹杂着些小果实。看着真是人无奈,不过这种不快马上就烟消云散了,姑姑捡了几个小石榴果,去掉残留的花蕊,把里面挖空,取一截麦杆,从一边插进空果里,做成了一个烟袋锅子,滴进一点肥皂水,一吹一个大泡泡。我也破涕为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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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秋八月,石榴熟了,在那个没有零食可吃的年代,石榴无疑是个酸甜可口的美味。可是也不能多吃,吃多了人会干结而排便困难。因特爱这晶莹剔透的、钻石般的果实,我后来就查询了它的来历,才知它原也叫番石榴,是汉代张骞出使西域带回来的,这才让它红遍了大江南北。石榴皮涩,熬水能止泻,消炎止血,还具有杀虫的功效。石榴籽酸甜可口,营养丰富,含有多种人体所需要的营养成份,其中维生素c含量比苹果还高二倍,更能消除女性更年期障碍。

在这石榴成熟的时节,奶奶总要把甜蜜的果子分享给左邻右舍,把它多子多福、子孙满堂的祝福一并送到。老家的石榴,它甜蜜的味道,不管我走多远,不管岁月有多长,它永远都伴随着我,在我记忆的味蕾中时时闪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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