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师就让春生春朝吃饭。春生说他在买早餐回来的路上边走边吃过了,所以让她和春朝吃,剩下一份是冬季弟弟的。张老师一边吃饭一边感慨到:“我教过一届一届的学生,从来没有见过像你们两个这么懂事的孩子。如果我带的学生都像你们两个这样的素质,哪能让我的嗓子常处于沙哑状态呢?”
张老师说好久没有喝胡辣汤了,还别说,这油饼也挺好吃的。她趁热把饼撕碎泡在胡辣汤碗里,油炸的饼香喷喷的,胡辣汤再渗进油饼里,吃起来别有一番风味。北方人嘛,根本离不开面食,一周可以不吃鸡鸭鱼肉,但是一天不能没有面食。
张老师调侃说:“像我这样纯粹的北方人,最喜欢的面食就是馒头。做点辣椒面糊,配上一个馒头,吃得热火朝天吃得头上冒汗,那个爽快,给肉吃也不换。还别说,吃大米是南方人的习性,让我偶尔吃一次大米还行,如果天天吃真的受不了。吃饭时吃大米过不了多长时间,感觉肚子又开始咕噜咕噜地叫。一个馒头下肚、再加一碗粥,一顿饭便解决了。”
春朝吃早餐时,他对张老师表示,自己在学校吃早餐时从未吃过这么多,他觉得这份早餐太丰盛了。春朝吃饭前,将油饼用干净的筷子夹给张老师一些。
张老师了解春朝,担心他吃不饱,于是只留下半份油饼,将另一半放在春朝旁边,师生二人让来让去。实际上她知道,正值青春年华的春朝饭量大,不论是一份还是两份,他都能吃完。
张老师没有叫冬季起床,只是将卧室的门打开。冬季闻到食物的香气和听到他们吃饭的声音时,不知道是真的饿了还是受到了食物的诱惑,肚子有些饿。他决定起床,迅速穿好衣服,快速洗漱后,坐下来准备吃饭,张老师却让他先喝点水,说可以清洁肠胃。
冬季调皮地说:“我这次不喝水也没关系,就像一次不洗脸,脸不是照样很白吗?”他这个调皮鬼,让张老师有些无奈。
可能是因为吃早餐较晚,或者是因为大家一起吃饭的氛围特别好,张老师对春朝和春生都很喜欢,而他们也同样喜欢张老师。这种感情如果不是缘分,那又是什么呢?
张老师提议中午为他们三个小伙子炖排骨,但春朝说他必须回学校,尽管他在家也能学习,但觉得在张老师家过于舒适,可能会失去斗志。春生也表示要回家,因为家里的人以为他昨晚就应该回家了。
饭后,春生和春朝向张老师和冬季道别,然后离开了。春生送春朝到学校后,自己就步行去车站,乘坐回家的公交车。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心思,那就是回到家与婷婷分享这些发生在他身上的好事。
他相信婷婷肯定比他更激动更兴奋,说不定婷婷昨天晚上没有睡好觉呢。唉,都怪自己,张老师一挽留,他竟然去了,一耽误就是一晚上。王春生这时又开始转念一想,这又有啥,张老师对自己就像亲生母亲关心儿子那样,还有昨天冬季、春朝这两个好兄弟,和他们在一起是多么的快乐呀!
春生笑了,当心中有了喜欢的人时,其他重要的亲人也只好往后排序,想想自己真是一个没有良心的人,刚才咋能有那样的想法呢?啥也别怪了,怪就怪自己担心婷婷昨天晚上是否失眠?这段时间刘婷婷对春生的学业一直牵肠挂肚,所以说最操心王春生上学的事情,除了春生本人就是刘婷婷,因为这件事在母亲和三姐看来不可能实现。
想想看啊,一个年轻小伙在社会上流浪了几年,没有混出什么名堂来,重新走进校园除了一腔热血外,其他方面有希望实现吗?原来学习再好,毕竟几年过去了,学校还能重新认你是一个好学生吗?实际上关注春生的这两位亲人,怎能不为他忧虑呢?只是觉得这是天方夜谭的事,既然辍学了,就用心学好技术才是最好的出路吧,这是母亲和三姐在一起聊天时,常提到的一些话题内容。
在刘婷婷的眼里,王春生就是个天才,不管他年龄多大,辍学几年也没有问题。因为他天资聪颖,这不是其他学生能比得上的,他勤奋好学,即便在社会上到处务工,可是学习没丢。
尽管刘婷婷学习不好,但她毕竟是重点高中毕业的,她能看出来春生就是一块金子,只要进入学校会很快发出灿烂光芒的。婷婷知道自己的父亲说春生上学是有必要的,或许是随意说说而已,但一语惊破有心人,正是父亲的这句话让自己当成正事来看待春生读书这件事,所以她才一而再再而三的督促春生马上行动。
因为在刘婷婷的督促下,才有了春生进入学校的结果,因此不管出于对婷婷的喜欢,还是出于感激,春生觉得昨天晚上都该回去把这件事告诉婷婷,还有母亲,三姐和师傅。
春生思绪万千。是的,几位亲人不管怎么排顺序,婷婷都应该是第1位。没有婷婷的鼓励,不可能有他今天的勇气和机遇。在来学校之前,他心里都有了想法,成功了是婷婷帮助他的功劳,如果没有成功,说明他的努力还不够,学习力还不足。
春生一边往车站走着,一边思索这件事。春生想到,看来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和学习是一样的,只做不反思,就不容易进步,学习也是只管学不反思,只管练习不做错题汇总,那么,最终效果会严重打折。
昨天的考试,对李校长和张老师而言,是一场奇迹;对春生而言自然而然。他认为,一日之间不可能变得出色,在学习方面也没有绝对的天才。他想到伤仲永,并认为方仲永可以作为不努力只凭天资,但结果让人感慨的一个很好的例子。想想看,学习关键在于勤奋、积累,以及天长日久的好习惯。
小学时,春生被老师和同学们称为学习上的天才,但他自己并不这么认为。入学的第一天,他和四弟的书包都是由母亲一针一线用碎布缝制而成的,与其他同学漂亮的书包形成鲜明的对比。尽管他从小就意识到自己的家庭与其他孩子不同,但他坚信考试成绩不关乎书包的漂亮与否,也不关乎家庭的富有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