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迈着沉重的步伐在这片土地上走过了一千多个日夜,现在到了一个节点。它既是终又是始。我很疲惫、孤寂。虽想继续往前走,但面对着前方诸多掣肘,我恐怕终是到不了那里。每往前走一步,我都注定会收获丰满,但也会增添失望、彷徨。我很庆幸,听到了生命的呼喊,那是最本真,最纯粹的东西。然而,人终究是在现实中的人,生命的本真恰恰摆不上台面。人人都得说“我不是神经病”,人人都不得不表达这样的意思,“我和你一样”。这是假的,一个面具罢了。只有在我自身之中,我才能看到生命真正的欲求,那才是我的本质。
是啊!现在,我的眼中只有自身的无限性,所以不断鄙夷着形体的有限,唾弃那肮脏、颓废,拖累着迈向神圣殿堂的丑陋皮囊。我问伟大的先哲,该如何行动?他们说,正是这种矛盾与冲突才构成了生命的神圣性,由此我们认识到在人的本质中蕴含着渴望无限理念的崇高品性。在被各种有限制约的诸多羁绊中,若人还能看到自身最本真而纯粹的诉求,那么生命即是高贵的。我不得不承认,这一点的确如此。可是,正因此,我们才会看到,人每每陷入求而不得的心境中。这是一条终将折磨一身的道路,也是一场持续进行的战斗。热爱生命的人,必将在一次又一次,一场又一场的“生死较量”中陨落。我们看到如此多高贵的品质,但它们是由无数的苦痛、困窘堆砌起来的。
我必将走到一个有限的终点,那是形体和皮囊的死亡之处。它在哪里,我不知道,更不在意。我只希望让每个存在的时空都创造无限的价值和意义。我必须热爱生命,生命给予了人最基本的权利:自由。自由之人才能看到生命的无限性。人即是如此奇特,能在那恶臭的皮囊之中看到整个宇宙中最高贵之物。它历久弥香,形体愈是疲乏,意识愈是清晰。我想,唯有纯粹的实现自身才是自由希冀看到的景象。
乙巳五月廿四撰于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