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若无千斤担,谁顶黄沙卫边关!
南疆人民真幸苦,一年要吃三斤土!
亲爱的朋友,经历过风沙,你还为自己在安宁幸福的生活中,那一点点莫名的淡淡的忧伤而忧伤吗?!珍惜那安宁幸福的生活吧,也勿忘并祝福那些在边疆生活和奋斗的人儿吧!
南疆的沙尘暴,几乎是每年春夏之交发生,是生活在这里的各族人民的必修课。
南疆三面是山,一面有缺口,等待许久的第一场沙尘暴,终于在昨晚的入夜时分席卷戈壁沙滩、荒漠沙地,卷起了漫天铺陈的沙尘,沙尘随风潜入了我们所在的这个边境县城。
昨晚黄昏后天色大变,狂风开始肆虐,夕阳早早地躲在了西方,天地开始灰暗沉起来,伴随而来的就是刺鼻的粉尘味,弥漫在户外户内,让你无处可藏。
从波斯坦库勒方向传来信息,沙暴已经越过国道,向县城扑来,远处黄龙腾起,声如牛吼,嗷嗷的叫,象闷雷滚动。
天边,一开始有一条抖动的黄线,向前滚动,越来越宽,十分壮观。天昏地暗,飞沙走石,狂风怒吼,满天黄沙沙石狂舞在苍穹,刹间乌瘴漫天空,笔直落下人间崩。
刚刚上床的我们还没入睡,阿不都买买提吹响了哨子,大喊“沙尘暴来了”,大家迅速防身起床,收东西的东西,关窗的关窗,希尔艾力兄弟追出去看晾在外面的衣服,一会就灰头土脸懊丧的回来了,估计早就被风刮到沙漠里去了。
狂风撕扯着窗棂,像魔鬼般嚎叫,我们只有裹紧被窝,使劲把自己藏起来,只是苦了门口的人,两个站岗的巴郎子躲进房子,用背对着风来的方向。把羊死死抱住,护住羊不被吹走。
清晨起来,天空里浮尘愈发浓黑,走在沙尘天气里,看不见朝阳东升,看不见彩霞满天,那吟唱春天的小鸟也不知躲到了何方,能看到的就是阴沉沉的天空。
尘埃侵占的天宇,太阳即使间或地露出笑脸,也是羞涩里带着惶恐,极不自在,才刚露脸,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天地复陷浑浑沉沉。
空气中能闻到了一股难闻的沙土味道,干燥、苦涩、闭塞的滋味,一种难以言传的痛苦,小区内满是黄黄的沙尘,能见度不到三百米,车辆都亮起了灯光,所有人都带起了口罩。
西面的天上,已灰蒙蒙一片压过来,一边灰黄,一边湛蓝,也算一景。灰挤过来,蓝退出去,一会,整个村庄便被沙尘一口吞了。只有太阳在挣扎,一会被沙尘推走,一会又挤进来,在灰黄的天上,旋着一个忽强忽弱的亮点。
天地之间混沌一片,尘土、废纸、塑料袋漫天飞舞。道路两旁的小树被风吹得东倒西歪,无力地挣扎着。路上的行人蒙着脸,低着头,逃难似的往家跑。
毫不留情的刮着,像疯子似的,刮在我们的脸上,生疼生疼的,而老天爷似乎没看见,还是刮着,天上黄黄的一片,天和地的界线并不是很清晰,浑然一体。
沙尘暴无情地袭来。整个天空黑沉沉的,一片灰暗。院子里,那一排排柳树摇摆着它坚强的身躯,刚吐着嫩绿的枝条却折断了它脆弱的生命。
风呼呼地吹着大地,卷起了一层厚厚的尘土;沙子、石子满天飞;有的树被刮得“沙沙”作响;空气里四处弥漫着一股呛人的黄沙。
好大的沙尘暴,真个是遮天蔽日,天空黄又暗,就像被染了黄色,世界仿佛要经历一场末日似的。
天气犹如恶魔在怒吼,沙子也无孔不入,钻到我们的眼睛、鼻子里,尽管我们使劲防护,但还是吃尽了苦头。
沙子伴随着风一起袭击我们,这里可不像一点点沙子在天空的感觉了,伴随着沙尘而来的还有咆哮声,好像闷雷滚动。让我们无处躲藏。
前段时间的好天气我们还在说今年天气不错,估计沙尘会小些,谁想非但没有,这么快吹来了!
座座房屋被野兽吞没了头,棵棵大树像被野兽剔除了骨。花红柳绿,生机勃勃的四月里,本该轻松惬意,就是因为沙尘的肆虐,我们又戴上了口罩眼镜,层层防护。
狂风肆虐,太阳早早地躲在了西方,天地灰暗阴沉,伴随而来的就是刺鼻的粉尘味,弥漫在户外户内,让你无处可藏,只有经受的份,这时候反倒觉得天下公平至极。
风声是呜呜的,偶尔带一两声尖叫,飞起的砂砾打在车上,发出“当当”的声音。一阵疾风,真能把石头吹得满地乱滚。
对于长期在南疆的我来说,沙尘暴的侵扰当是见惯不惯了,但昨夜突降的沙尘天气,却实实在在地大出我的意料。
因为前几天还是艳阳高照,百花盛开,杨柳垂绿,榆槐吐芽,春天的景象妩媚生动,让人感觉就像是去了那遥远的江南。
可是这场突如其来沙尘暴让我们一下就会到残酷的现实生活中来了。沙尘中只有街头巷尾的民警还在坚守,用自己的身躯抵挡着肆虐的黄沙,守护着这片土地的安宁。
此情此景,
忽然想起几句描述此时的心情:
眼见风来沙旋移,
经年不省草生时。
千里黄云白日熏,
北风吹雁沙纷纷。
莫言塞北无春时,
总有春来何处知。
身上若无千斤担,
谁顶黄沙卫边关。
2021年4月22日星期四21:40分,经历南疆入春来第一场特大沙尘暴,记录于祖国南疆喀拉喀什河边达拉斯喀村。
随笔/恒之馨(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