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浮动月黄昏之(五)空欢颜

“爱之于我,不是肌肤之亲,不是一蔬一饭,它是一种不死的欲望,是疲惫生活中的英雄梦想”。

法国作家玛格丽特-杜拉斯的这句名言,给叶湄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杜拉斯也是活在梦中的女人吧,不然,怎么能把人生命中最本质最原始也是最奢侈的情感,描写得那么真、那么美……

夜色愈发浓了,南京的夜却依旧繁华喧嚣。

位于秦淮区汉中路的金丝利喜来登酒店,从远处看霓虹闪烁,叶湄被裴云半拥着进入了奢华的酒店大厅,半拥着进入了26楼客房。


依偎在裴云怀里的叶湄,心里多少有些忐忑,局促和不安中想起杜拉斯说的另外一句话,“如果那个男人爱你,他的眼睛里就有疼惜。 如果不爱就只有欲望。”

凝望着身边的这个男人,他的眼睛里不仅有疼惜,也有星星点点的欲望在闪烁。

和明轩分手后,叶湄也尝试着新一段的恋情,尝试接受来自另外男子的爱。可,每每不了了之。叶湄甚至忍受不了对方的牵手,一旦对方有这样的举动,叶湄并非因循守旧的女子那般寡欲清心,但她的身体就是本能地抵触。

裴云不一样吧,他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不抽烟的裴云身上有淡淡的古龙水的香味,那种龙涎香和着柑橘的清新像极了明轩的味道,叶湄有些抗拒又有些期待。

裴云当然不是明轩,想到这里,微醺的叶湄感到自己内心一阵阵隐痛。那种痛好似一粒石子投进平静的湖水中,湖水微澜,一圈一圈地蔓延,一层一层地冲击着自己……


“可以再开瓶酒吗?”叶湄柔声问裴云,显然,叶湄想用酒精继续麻痹自己的神经。

“当然可以。”,裴云应声开了酒柜里的红酒。红酒是波尔多葡萄酒,此酒口感柔顺细致,回味绵长甘甜,叶湄一杯入喉后,想起不该混酒,毕竟酒吧里喝的是科罗娜。

果然红酒一入脾胃,叶湄马上觉得头有些晕,裴云握着叶湄的手说,“不喝了,好吗?我去浴室给你放水……”

浴室中的叶湄轻解罗衫前,还是将门锁了起来,不是已经想好把自己豁出去吗?叶湄不仅暗自嘲笑自己欲盖弥彰的行为。

沐浴后的叶湄轻软妩媚,香腮微红。望着镜中的自己,肌肤似雪,凹凸有致,眼角眉梢之间,依旧有风情万种。

本就是个俏丽的女人呵,正是男人最应该怜惜的芳华。可人世间的情缘浮动,谁又能猜中个中的缘由?

裴云无疑是有家室的,叶湄心知肚明。裴云不说,叶湄装傻不知,但心里却五味杂陈。

酒精并没有如期麻痹内心的伤痛,顾镜自怜的叶湄,想到身无所依、心无所依的自己,不由得哀哀地缀泣起来。

裴云在门口静默了很久,水流声早已停息,只听得女子压低声音的抽泣,他踌躇着不知是否应该敲门?

人生一世,如同浮云流水,往事如烟啊,我能拥有的只是这片刻的欢晌。

叶湄暗暗说服自己,罢了,忘了吧,忘了带着阳光气息的那些他送的书籍;忘了初春雨夜里的温柔;忘了曾经缘定三生的盟誓……让这些都随着时光封存到苍茫的大地吧!


叶湄拭干泪水再次凝视自己,双眼依旧盈盈欲滴,用Dior的幻彩眼影缓缓地涂抹在自己的眼睑上,不但掩饰住了她内心的忧伤,又平添了几分魅惑。继而又如同赴死一般,打开浴室的门,仅仅裹着毛巾就走了出来。

“裴云,说爱我吧,即使誓言天亮就会变质!“

“裴云,说要我吧,即使转眼我们就是陌路!”

说完这些,叶湄双臂轻轻地环绕着裴云的双肩,裹挟在身上的毛巾几乎要滑落下来。

裴云只感到空气中弥漫着醉人的幽香,低眉望着怀中有些颤抖的叶湄,她的唇有着新鲜的欲望,她的面容明艳动人,她的眼睛干净的如同清泉……裴云只感到自己的渴望正从自己的脚背缓缓爬上双腿,大脑一切空白,怀里的叶湄才是唯一的吧。

此刻的裴云早已忘却了俗世中的种种,他想疼爱这个女子,给她想要的一切;她是他渴望拥有的晴天,是他不可预知的惊喜,是天空中飞翔的鸟,是海里自由游弋的鱼,是赖以呼吸的空气,是不可或缺的阳光……


意乱情迷中的裴云急切地吻住了叶湄的双唇……可为什么传递的不是甜蜜,而是咸涩?裴云睁眼一看,怀里的叶湄泪流满面,叶湄的眼里有浓稠的化不开的忧伤……

“为什么哭?不愿意吗?”裴云极力压抑着自己澎湃的激情,柔声问叶湄。

叶湄摇摇头又点点头,不知道想表达什么,泪水止不住地流……

裴云抱起叶湄,轻轻地将她放在床上,将叶湄一个人紧紧裹在被子里,自己蹲在床边,轻声说:“你还没有想好吧,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见叶湄不语,裴云说,“我不会强迫你做不愿意做的事情,我守着你,你闭上眼休息吧”。

裴云将房间里的灯调成柔和的夜灯,凝视着这个半醉半醒的女子,不由思绪万千。我真的能给她什么吗?什么是我可以放弃的?放弃之后的我还是现在的我吗?


叶湄醒来的时候,床头柜边有一张酒店的便签,上面简单写了两行字,“你值得过更好的生活,不要让过去埋葬了你的未来,为谁,都不值得……”

在这之前,叶湄从不相信世上有这等男子,本就说好了一夜情的啊,又没有谁想要谁负什么责任?

看着裴云留下的字,叶湄突然如同醍醐灌顶般醒悟了……未来的路还长着呢……


时间是治疗伤口的最佳良药,再怎么刻骨铭心的爱恋和伤痛,时过境迁之后,也就是过眼云烟。

叶湄又重新投入新的工作岗位,忙碌的工作与生活,让她再也没有时间去想些什么。

再浓厚的深情,再执著的心意,也无法抵挡住岁月和时光的流转,几乎所有的故事都是如此吧……

曾经深爱的明轩,也不过是叶湄心空中的一片浮云,爱过,怨过,然后慢慢散了……

而裴云是一段没有开始的留白、是一次没有沉沦的邂逅,在叶湄的心里,对这个男人,更多的应该还是感谢吧?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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