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是一团火,散是满天星

昨晚,闺蜜小青发来一条微信“整装待发~”,配上一张家什装箱打包完毕的照片。

我这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一个事实——她要离开这个城市了。

虽然她年前已经跟我说她辞职了,准备跟男友回北方,去他家所在的哈尔滨开办属于他们自己的烘焙工作室;虽然她也说了等三月份左右天气回暖,比较方便运输他们养的几只猫咪时再搬走。但是,即便春天一步步来临,每次与她聊天或见面时,我都刻意回避这个话题,仿佛我不问,这确切的一天就不会到来。直到昨晚,她告诉我4月3号这个日期。

和她相识,算算也有13年了。大二的时候,我因为别的原因加入了中大民乐团,却没曾想到最大的收获是结识了她这个好朋友。她是当时的团长,和我同级不同院,擅长琵琶,英语和口才很好,干练聪敏,又热爱文艺,是个很优秀的女生。我们意趣相投,一起编排合奏,一起表演赚外快,也一起拍照唱K、逛街看展、分享心事。就像我们最爱唱的那首《一个像夏天一个像秋天》,我们两人看似性格一热一冷,实质上内在的思维、观念、志趣有很多契合之处,相互之间有着深刻的理解。作为独生女,这如同姐妹般的情感关系尤为珍贵。

回想这十三年,我们都经历了很多事情,也在彼此生命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她曾来我在韶关的老家过中秋节,见过我的爷爷、奶奶和猫咪,而他们如今都不在了……她也曾见证了我的恋爱历程,在我婚礼上担任伴娘,见过我儿子刚出生时的样子。我在本科毕业后就来到深圳,但也时常回广州找正在硕博连读的她玩耍;我在她对读博的前程感到迷惘痛苦时,鼓励她追寻自己热爱的烘焙事业,为她联系到了深圳的西点烘焙头部公司,最终成长为高级烘焙课程的讲师;我也见证了她和前男友的感情纠葛,鼓励她追寻真正投契的伴侣,最终看到她和现男友相遇相惜、幸福地在一起。

当年我成功地把她引到深圳来发展,为此在这座城市里多了一个老朋友,即便住得比较远不能经常见面,也是很值得开心的。现在想来,比起她继续在广州读博,或者毕业后回老家天津发展,她来深圳这几年,竟已经是我赚到了。

有些人、事、物的离去,会强烈地提醒我们一段青春的流逝、一个时代的终结,带来的丧失感难以言喻。我想,她的离开,也是我对20+岁时的我们的正式道别吧。尽管我知道,那时的我们早已悄悄离去了,即便我不肯正视这个事实,就像我不想问小青离开的日期一样。

成长,就是一个不断失去,也不断获得的过程。我们曾经想过,若能像《欲望都市》的四个女人那样,在同一个城市里,相伴走过人生的20+、30+、40+……该有多好。而现实总不像影视剧那般如愿。值得欣慰的是,我们的人生都充满希望,我们都各自拥有贴心的伴侣、温馨的家庭和对未来的憧憬。聚是一团火,散是满天星。即便我们未来在彼此人生中占据的比重会相对减轻,但不会缺席。而我们,也会在自己的星轨上,继续努力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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