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赛道上出现了一个小坡,我开始爬坡了。莫干山的坡不算陡峭,它不像杭州百公里越野赛或者杭州西部越野赛那样需要手脚并用地攀升,在这里,选手基本上可以保持从小跑的方式爬升。我这么一路跑了过去,翻过了这座小山包,进入了个村庄。这一路上印有赛会系在村上的丝带作为赛道标志,我在村庄里一边跑着,一边在顾右盼,领略着乡村美景,就这么跑了很长一段时间也没看见飘动的丝带,我想,糟了,肯定出问题了,于是赶忙原路折返,往回跑了五分钟多才跑到了岔路口,朝前一看,心中顿生懊恼,只见在岔口前边的地方系着一根丝带,我竟然跑错方向了。
我赶紧掉头继续向前跑着,心里却闷闷不乐的,之前看见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祥和,美好,而此刻却懊恼占据了整个身心,看什么都觉得不顺眼起来。尤其是,当我看到前方出现了一个选手,心中的懊恼不由得变成了一股怒火,我开始跟自己较劲,不自觉地提升了速度,朝着那个远处的背影追了上去。
此时距离开赛地点还只有六七公里,身体还没有完全热开,马拉松比赛,尤其是超马,倘若不是缘自身体的本能方式,而是抱着一种竞争乃至愤恨的情绪去做变速,那是一件危险的事。结果尽管我追上了他,但我耗费了很大的体力。追上他以后,我开口便问:“前面还有吗”?他回答没有了。我这才恢复到正常的状态,我们俩就在差不多的位置,一前一后向前奔跑。
我和他一路聊了起来。后来我发现,这一路下来,虽然我们有的没的聊着,但我感觉到他传递给了我一个竞争的信号,他的速度时快时慢,我甚至从他的眼神中解读出这样的意味:“来吧,我们一争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