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送我了,该说再见了,你这样搞的我更走不了了。”母亲饱含泪水的双眼,依依不舍地拉着父亲的手,久久不肯放开。月台上的人越来越少,乘务员不标准的不通话又响了起来,“本次列车就快开了,请还没上车的旅客,赶快上车。”父亲用另外只手把妈妈揽在怀里,一秒……两秒……三秒…...
父亲转身上车了,背上那个青灰色大包鼓鼓的,手中的蛇皮口袋亦是这样。这是在我记忆中,父亲出远门最久的一次,火车开始慢慢地向前攒动着,父亲坐在窗口,看着母亲,眼睛红红的,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父亲眼睛红红的,也不知道为什么,爷爷去世时,父亲都未曾这样。母亲跟着火车的节奏,跟着父亲贴在窗口的脸,越走越快,直到走到了月台的尽头。我没有跟去,我看着母亲的背影。母亲站在月台的尽头,一只手抬起在脸庞上不停地来回,却一直没有回头向我走来,忽的一下,母亲蹲下了,双脚并拢着,双手环抱着膝盖,埋着头,身体是不是微微颤抖。我没有哭,不知道为什么,可能从小跟父亲接触的就少吧,一向都是母亲在照顾我,父亲出远门时,我内心并没有什么大的波动。反倒是,母亲的抽泣,让我鼻子一酸,可我还是没走过去。不能说心狠吧,可能这时父亲母亲的内心正在交互,不忍打扰吧,我就静静地站在原地。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母亲站起身向我走来,母亲走得很快,很坚定。一会儿,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眼睛红肿的满脸泪痕却又十分坚强的女人。
一个月后的一天,收到了父亲的来信。我把信给母亲。母亲小心翼翼地将信封拆开,里面有一沓蓝绿色的一百元的和几张灰黄色的五十元的人民币。母亲颤抖的声音念道:
莽仔,见字如面。你和鹏娃子过得还好吧,我在这边的玉兰酒店当厨师,一个月有两千多的工资,我这里给你寄了两千,应该够你俩用了吧。我会更努力地挣钱来养你们的。鹏娃子说他想买新的乒乓球拍,如果有结余的话,就给他买一块好一点的吧,还有那个他要的英语学习机,我下个月多寄一点回来,你给他买了吧。我可能要过年的时候才回来,后面这九个月你们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我不在家,每天晚上把防盗锁锁上,鹏娃子还小,还需要你的保护,平时调皮,不要经常打他,他偶尔还是很乖的。你们的安全最重要,必要时钱财都不必太在意。我希望你们都好,前几天特别忙,想你也没时间给你写信,相信我,等我回来会给你更好的生活。珍重。
母亲没读了,移开信纸,母亲已是泪水含眶,随时都能夺眶而出。
我开心地说道:妈,爸在信里说,让你别打我,给我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