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老头,今天是2.20日,你离开的第十天。
还记得你走那天我应该是家里最后一个知道的,弟弟妹妹在群里说着大家几点到家。我打趣地问“周四啊!回去干嘛。”紧接着妹妹一个电话打来“姐姐,外公走了,下午18:22的时候,肯定是舅舅(我爸)太忙了忘记给你打电话了。我也是刚刚爸爸给我说的。”
放下电话19:35。
我比预期的平静好多,放下筷子和吞哥说,爷爷走了。然后不紧不慢的去收拾了行李。“充电宝带上,带点巧克力…”
20:00爸爸在家族群里说“今天下午6时22分。我的父亲阳正炳老爷子走完了他光辉的一身!望周知。”
到灵堂,寸步不离的陪着他。看着二姑哭到晕厥,我却不敢有一点情绪失控。那种绷着一根弦的感觉和10年前幺爸走的时候很像。当时全家都崩溃了,爷爷、爸爸、大姑、二姑哭倒了一片,我冷静的办着死亡证明和一些出院手续。配合着幺爸的朋友们做一些关于后事的工作。
“尽力了,爷爷和我们都尽力了。下午换了药就感觉不对了,叫一声过来的时候嘴唇已经乌了。我抱着他,他本来抓着我的也不抓了。然后就软了瘫在我身上。”爸爸坐在旁边说道着。
十几年,爷爷的病危通知下了有一百多次,没想到这次我们连字都没有签。他就走了…
爷爷走的第一个晚上,灵堂就我爸爸和弟弟三人。弟弟不停地问爷爷走的时候的细节,想要知道爷爷走的时候疼不疼他会不会害怕。
我一下子想到一年多前的一个晚上,我和爷爷在爸爸家,他在一楼厕所我在外面等他出来,然后准备帮他擦擦脸漱漱口安排睡觉。只听厕所咚的一声,我吓得赶快冲到厕所门口询问情况,里面安安静静的没有回应。我一脚把门踹开看他倒在马桶旁边歪着,眼神里满是恐慌。我冲到他面前把160多斤的他抱起来。那个时候他两只手拽着我的脖子和我一起配合的力道我现在还能感觉到…
“姐姐,是我给爷爷穿的寿衣,我赶到医院的时候18:45分。穿的18年除夕那次病危的时候买的寿衣…当时护工他们还帮爷爷处理干净了他那几个褥疮…”
快过年那段时间我有空就到医院去陪着爷爷和爸爸,那个时候他的左腿已经变形了。连续吃了几个月的流食,睁眼睛都很困难,昏昏沉沉的没日没夜的睡着。他好像一直都很累,旁边的监护器记录着他的状况。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弥留”的样子。
爸爸拉着我的右手食指,然后用拳头捏着说:“说也奇怪,他今天没有这么捏我。我居然没有察觉到他的异常…如果今天不换药也许也不会走。”
我前段时间做了个梦,那个梦很真实。幺爸、爷爷、大爷爷和我在一个方桌子上喝酒吃花生。那个时候的爷爷就像是20年前的样子,那个时候他大声吆喝着他的那些“歪观点”特别开心的和我开玩笑。他问我为什么还不结婚还不生孩子。我说“因为我要陪着你呀!”他说:“可是我不能一辈子陪着你呀!”
其实我已经好久没有看到爷爷笑的这么阳光了,也好久没有看到他这么轻松了。这一年他状态很不好。2021年下半年就开始频繁住院,慢阻肺心衰全部卷土重来,每个月都在发烧…从可以说几个字变得连声音都吐不出来了。他一定很痛苦吧…大年初二的时候我去幺爸的墓地了,我给他说,爷爷可能要去找他了…”
如果,离开你就不痛了。我愿意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