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舒说
在寂寞当儿想念一个人
不算什么
但如果在热闹的时候想念
就完全不同了
蔡康永在《给未知恋人的爱情短信》中说:“你以为你对他的想念,已经到了极致了,已经不可能想念的更多了,结果,在某个意想不到的时刻,你又成功地,比原来想他的程度,再更多想念他一点点。”
我总是低估自己对你的想念,我以为我只是无聊想打个电话,我以为我只是烦闷想找个人聊天,却原来,我只是那么想念你,想念到迫不及待想去见你。
1
在接到小哲电话之前,我总觉得我像是被这个城市,被所有人遗弃了一样,手机好多没天有一个电话,没有一条短信,我快要忘了为一些人设置的专属铃声是哪首歌了。
很早的时候,我是个特别怕寂寞的人,以为没有人关心,没有人惦记会孤独终老,在后来大家都开始各自忙碌无暇搭理我的时日里,我才开始像个会生活的人一样自己做很多事。也是在后来的生活中,我才发现,其实自己一个人,也可以生活的很好,甚至更好。
小哲在电话里说去旅行要来我所在的城市换乘火车,所以停留半天,看到我房间拥挤到勉强能落脚的样子时,小哲说:“你房间这么多泰迪熊,我要是住进来了,要把我放在哪?”我扯掉他袖子上的线头,说:“你不用跟泰迪熊抢位置啊,你住在我心里就好了。”小哲像很多宠溺妹妹的哥哥那样,弹了弹被我扎到头顶的小丸子,只是笑笑什么也没说。
他没看到,我说那句话时认真的样子有多可爱。
有时候就在想,想念一个人该是什么滋味呢?
在经历了那么多分分合合之后,我想,想念的滋味应该就是喝了一杯冰冷的水,然后用很长很长的时间,一颗一颗流成热泪。
小哲是那杯冰冷彻骨的水,也是那一颗颗滚烫炽热的泪。
2
没有几个人愿意在拥有之后再失去,大概是不想轻易去尝试失去和想念的滋味吧。可是明明曾经相看两不腻,明明曾经昼夜兼程,不眠不休,却也敌不过你要走,我不屑到连一句挽留的话都不愿说。
大概你走的义无反顾,这就是原因吧。
小哲一直都是一个很潇洒的人,他有足够的钱和精力游走江湖,他说他想像大冰一样在远方有间自己的小屋,卖很多酒,听很多故事。可是他总是那么安定不下来,远方永远在远方,他也永远在赶往远方的路上,就算停留,也是像这次一样,半天之久,不够叙旧,不够干杯,更不够听我说我有多想念。
我打开手机通话记录给小哲看:“上次通话是在一年多前,我以为你牺牲在某段旅程上了。”小哲躺在那只最大号的泰迪怀里,歪着头冲我笑:“那你怎么还存着我的号码呢?备注还是两年前你老喊的外号。”
“一直没看到,忘记删忘记改了。”
“说实话,你有没有想我,失联的这一年多?”
“每天忙得要死,哪有空想你?”
有个词叫口是心非,说的可能就是我吧。小哲一定相信了我没有想他,要不他怎么连走都没有回头一次呢?像很多在车站告别的老朋友一样,像很多走了,就再也不打算走回程的旅人一样。
想念一个人的感觉,就好像是一脚踩空,在几千米的高空,任由自己人仰马翻,却要表现的那样不动声色。我不能让你知道我很想你,我很想你能留下,我怕你拒绝不了我的挽留,从此睡醒了浪迹天涯的梦,我成了喊醒你的罪人。
3
小哲走的时候和上次离开时一样,把火车票递到我手里,看着我说你希望我留下吗?我说我希望你去的地方永远是自己想去的,想回来的时候也是你想止息的时候。
小哲把手放在我头顶,停留了一会滑到发梢,然后甩甩手,头也不回的走向检票口。上一次,小哲也是以这样的方式跟我告别,只是那次,他把玩着我快及腰的长发,说着下次见面应该会更长,却没想到我也是个喜欢齐耳短发的人。
本想着见到你的时候一定要紧紧的拥抱你,把脸埋在你的领口,一定要好好闻闻你身上的味道,可一见到你就什么都忘了,只想安静的看着你,看分别的日子里,你是不是变成了更好的样子,变成了让我更念念不忘的样子。
诗人说:“一生的时间,一半陷在想念,一半留作与你相见。”于我如此,但对小哲来说,一生的时间都在旅途上,而相见,只是他长途跋涉之后用来缓解疲倦的稀释剂。
很久以前,小哲走到丽江的时候,跨越大半个中国,给我打来电话,他说他要启程去大冰的小屋,我说记得拍照给我看,他说你要真的想看就跟我一起吧,这里真的很美。我说我不适合流浪,你替我看就好了。而我,也终究没有收到小哲发来的小屋照片。
小哲这么多年的流浪和归无定期,始终没有将我对他的想念磨掉半分,反而愈加浓烈。而我,大概就像小哲说的那样,是屹立在他生命里的驿站,遥远,却足够他在疲惫时归来小憩。
火车开动后,我编辑了条短信,却终究没有按下发送键:身边再喧嚣,想到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里有个你,便也就温柔安定了。
4
“牵手的人不会松手,同路的人不会分开,缓缓流淌的岁月永不会改道,昨天和今天所拥有的,总会顺理成章地延续到明天,乃至永远。”
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长长久久。愿你朝朝暮暮。
愿你想念时不必躲藏,想见时可以拥抱。
晚安,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