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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我只身一人来到上海,离开了我的城市。
其实我从小到大生活的这座城很小,三面环山。有的时候,从西边而来的强风卷携着沙尘吹进这座小城,就仿佛是《西游记》的妖魔鬼怪刚出场时那样,漫天的黄土,让人们不得不关紧房门和窗户,在房间里看着窗外狂风呼啸。
有的时候,从东面而来的雾霾也会顺着小城唯一的开口趁虚而入,然后整个小城又会笼罩在看不到前方道路的白色浓雾之中。
但大多数时间,天空都是晴朗的。
于是在傍晚时分,就可以在河堤看到牵着小狗散步的老人,在公园看到跳着广场舞的火热的大妈大叔,还有放学以后结伴而行的少男少女,难掩稚气。
夏日的夜晚,小城里这样的人们就更多了,跨河连接两地的桥上聚满了出来乘凉的人们,小孩子随意地坐在地上玩着自己才懂的游戏,大人们穿着背心和短裤,踩着人字拖就可以尽情地享受微凉的晚风,看没有大楼遮挡的夕阳慢慢落下。
这座城里的人没有行色匆匆的,只有会跟你一起挤公交车的,胡乱闯过马路的,还有在菜市场吆喝的砍价的。
这座城里的人日复一日的过着日复一日的生活,没有地铁,没有机场,只有公交车出租车和火车高铁带你去你想要去的地方。
我就是在这样一座世俗的安静的小城里长大的。
而四年前,我离开了这里,去到了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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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很大,人很多。
然后,我看到了鳞次栉比的高楼,看到了电视剧里的黄浦江、东方明珠、花花绿绿的南京西路和西装革履的商业人士,看到了我这辈子都没看到过的这么多的外国人,我的视野被一下子撑开了。
我乘着地跌,看着上海错综复杂的地铁线路图,心情有点激动。
一路上,我目光所及是高楼下面色凝重的上班族,打着电话,说着流利的英文,是被高楼挡住了的蓝天和晚霞,以及到了凌晨一两点马路上还有欢笑的和青春的酒吧。
然后,我用四年的时间,像所有刚来到上海的外地大学生一样,我努力褪去小城在我身上留下的印子,努力让自己在这座大城市显得游刃有余,开始学着抱怨上海的梅雨季节,学着抱怨上海的交通和好像有点啰嗦的上海大妈。
这大学的四年,足够让我看上去“像个上海人”,以至于当别人问起我是哪里人的时候,我竟有些羞于开口说出自己的城市,反而以“我现在在上海”作为回答,然后等着对方回应以艳羡的目光,或是热忱的文字。
人都是虚荣的,特别是当你体验到了更好的。
我疯狂的汲取上海所带给我的一切,我去寻找和尝遍各种各样的美食,去到各种各样的网红店里拍照打卡,和朋友讨论着今晚去哪家酒吧嗨到凌晨,买越来越多的漂亮衣服,然后将之前从家乡带来的衣服全都压在行李箱的最底层。
我不再像最初那般想念我的小城,我想要留下,我要让这座城属于我,然后继续享受这个城市的繁华。
一年前,我找到了自己的实习工作,坐标在静安区的一座五星级酒店的人力资源部实习生。这样的位置和职位足够让许多刚刚毕业的大学生羡慕不已,我像上海许多上班族一样,开始早晨嘴里叼着包子,挤进人山人海的地铁,然后披着夜色回家。
我原以为自己会一直这样做下去,但是一年之后,我选择了离开。
期间我有过迷茫,我知道这不是我想要的,但我又不知道自己要的究竟是什么。我会晚上睡不着,我会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衣着光鲜的人,思考自己今后的路到底怎么走。
我在想,自己还年轻,是不是应该选一个自己真正喜欢的才有毅力继续做下去。
我也在想,自己已经22岁了,人生又有几个22岁?现在放弃了正在走的路,其他的道路上又会是怎样的荆棘密布?
我用一年的时间反复纠结,然后近乎莽撞的放弃了这份可以看到未来的美妙工作,选择了运营,从头开始。
我相信一切自有安排,我的选择也早已注定。如果这样的选择是错的,那我就干脆一错到底,然后绝处逢生。
我重新乘上了回家的列车,看一路的风景由高楼耸立逐渐变成田野。我选择先暂时躲避上海这座城市,从戒掉自己浮躁的内心开始,再逐渐累积我的初心。
我回到了自己世界的起点,这座小城依旧世俗而安静,一切都没有变过,但我还在前进。
那么你呢?是否也在前进的道路上迷茫过,痛苦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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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的故事,我想也是千千万万外地大学生的故事。
我是喧嚣,我还在路上,我从未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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