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2016年启动,到现在已经过去近4年了,无奈的是:我们的幼儿园还停留在地基。
年前终于把方案修改的事情完成了,争分夺妙把电子图发给施工单位。满心以为,大年一过就可以开动了。我被折磨得千疮百孔的心又燃起了对新园的美好向往。
施工单位拍着胸脯说:正月初七就先怎样,再怎样,保证怎样怎样。
跟施工单位这种纯社会人打交道1年多,我做到了一件事,任你说的天花乱坠,我只看效果。否则一切皆是空。
果不其然,等到疫情稍缓,我们通知复工时,施工单位连图纸都没看。我怀疑,他根本看不懂。
这家单位最大的特点就是——推责任,打哑谜。
我们第一次通知复工,他说他在隔离。我问他是不是新冠了,他说他们整个村都封了。我说你可以申请出来,他先说不行,后来说试试看。再后来就说,过两天。这两天可长了,转眼就是两周。
敢情我打电话的时候才开始隔离。
盼呀盼,终于把他老大人盼来了,坐下来就狮子大张口,要防疫专项费用,原话是这么说的:我看到XX单位,给工地拨了100万,我这边100万就算了,但几十万你一定要拨三。
我瞬间石化,问:几十万,你打算做什么?
一个仪器都要好几万,还要隔离,我到时就在那边上修间房子,贴上地板,买些酒精、口罩……绝对给你弄得巴巴实实的。
什么?我们买测温仪不是200多一个吗?还要修间房,贴地板,是隔离还是住家?我啼笑皆非。
这个事情还没说定,又开始扯另外的事情:爆管事件,领导说了我们没责任,你们必须给我们个说法,哪怕给我写个东西也可以。反正这件事情不了,我们没法开工。
唔,你把人家管子打爆了,你没责任。你要没责任,住建为啥罚你2万块?我在心里嘀咕。
还有就是,停工期间的损失你们要赔给我们。东西我早就交了,但你们一直拖到不给签字。
真不要脸,还好意思要停工损失。最不要脸的是,管理人员工资单上的人,除了正在说话这个,其他的我一个也没见过,这些人一天也没到工地来过。凭什么给他们拿钱!你是当我傻吗?什么叫睁眼说瞎话,我又见识了。
来之前,我反复告诫自己,不要激动,平和。可是,看着他那幅理直气壮、胡搅蛮缠的样子,我瞬间又怒了。不仅一样一样怼回去,还丢下狠话,“五大员不到齐,就不要开工。”
见他们一个个不吭气,我就像小孩子喊了半天老师,老师却没理一样,又重复了两次。重复完了,我才意识到,人家不回应,根本就是没法回应。人员问题,一直是他们的死结,也是他们的死穴。
最后监理拿出图纸,指出了图纸中的1处缺陷,我心中一叹,他们又找到喘气的理由了。
晚上回家,我仔细琢磨,施工单位今天提这么多条件到底是为了什么?很明显,他不想开工,可为什么呢?是人员不好招吗?最后我才恍然大悟——没钱,没人。
这个半罐水的项目经理,如今已是光杆司令一个了。就连那个丁点儿水的施工员也辞职了,听说临走都还没拿到工资呢。
但是这些秘密,不能让我们知道。所以,他们千方百计把责任推给我们,提出各种无理要求,或许他认为很有理。搞了半天,我又被他们坑骗了。
把情况汇报给局长,局长决定亲自出马给他们做工作。
这一天,局长带着分管局长、科长、办事员一行5人到工地开现场会,针对他们提出的问题一一解释,明示暗示,可项目经理始终抱着膀子,一动不动。局长说完,问他的意见怎样,他脖子一甩,鼻子一哼,又把之前的诉求重复了一遍,敢情局长说的你一句没听?还是打算一条路走到黑!
局长怒了,临走时忍不住爆了粗口。对我说实在不行,不做就算了。
我心里万分抱歉,今天主要是他们团队里唯一一个能够对话的所谓的副总没来,否则不会这么尴尬。我立即报告,再找副总谈谈,看他们到底想干嘛。
跟副总通电话,推心置腹一番,副总终于说了实话,就是没钱,说核算了一下,现在已经亏了80万了,再做下去,害怕亏得更惨。他们一合计,有点不想做了。
我立即明白:不想做了,但又不能由他们提出来,只有逼迫我们提出来,然后他们好讨要赔偿。
绕了这么久,终于找到症结了。
接下来,副区长召集讨论对策。
实在不行就解约?法务直摇头,太麻烦了。官司一打一两年不说,工期也拖下了,万一到最后,一不小心判幼儿园一点责任,岂不是得不偿失?
最后,副区长建议,聘个专项律师,专门解决这些疑难杂症,想尽办法推进建设。一听这建议,我脑袋立马浮现出钟汉良饰演的何以琛,一副无所不能的样子。如果有律师跟进,那再好不过了。
记得一开工我就打报告想请律师,可领导弄死不愿意。现在终于还是走了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