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了》这篇文算是悬念十足,作者开篇提到的问题:1、存折里的钱哪里来的?2、李堂为什么关机?3、他们为什么遭受15天封闭?
全文围绕着这三个问题层层剥开,李三层始终说一句话“你猜”,顺着女人的猜疑,两人沉浸在编织的美梦中,看着女人幸福的模样,李三层始终不愿意将美梦破坏,女人因为“你猜”两个字越来越烦躁,想亲自去找李堂,最终李三层在她的美梦中告诉了她真相,很冷静直白地说出李堂不会游泳,已经死了,死于天灾,所以马丽莲这个虚构的人根本不存在。
从第一个问题入手,男人将存折带回家交给女人,里面的巨款他不想说哪里来的,所以让女人猜,女人从抢银行、卖肾到傍大款一路猜着走,然后他们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一定是李堂找了一个富二代。李堂在母亲心中是一个有颜值、有才华、有骨气的好孩子,是母亲心中的骄傲,所以这个猜测符合母亲的心理,男人也就顺势承认。
于是第一个问题解决了有了第二个问题:李堂问什么关机?那么男人继续让女人猜,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编制出李堂与富二代的偶遇,并且还是富二代的倒追。再然后就有了富二代的名字、开什么车,住什么别墅,他们在一起干什么?女人仍旧追问李堂为什么关机?就有了富二代马丽莲与李唐出门旅游的故事。男人小心翼翼保护女人敏感的神经,怕女人接受不了事实,怕女人心脏病复发。一个人忍受强大的悲痛。
一个多月不见李堂,女人心中的疑惑越来愈多,第三个问题:他们为什么会遭封闭,男人始终没有回答。男人大概也意识到不能一直隐瞒着,于是他们继续一问一答,继续织梦中告诉她答案,两人哭成一团。
一个男人为了安慰心脏不好的妻子,不愿说出真相,但面对妻子步步拷问,又无法逃避妻子的审判,他陪着妻子讲故事,一起幻想美好的生活。可以感受到男人在讲故事过程中内心极度隐忍克制。故事越美,内心越痛。也给作者留足了悬念,不到最后始终看不到故事全貌,但很多人物内心细节描写、环境渲染已经可以知道李堂已经出事了。真相既是出人意料也是情理之中,很多时候直白的表达方式我们感受到的痛是瞬间的爆发,这种克制隐忍的情感在读者心中留下的震撼更能让人感到极致的痛。
在读这篇小说时我感受到了一种叙述的艺术感,文章中保持最大化的“留白”,故事一层层推进,留给读者极大的想象空间。“快乐”与“痛苦”形成鲜明的对比,我们感受女人打不通李堂电话的焦急,沉浸在美梦中的快乐,也感受到李三层隐隐约约、欲言又止克制的情感。李三层的情感痛苦克制,又无法在女人面前过多表现,他在讲故事时内心一定是分裂的。一问一答的艺术化处理升华了情感,从文中许多细节可以看出李三层处在一种近乎“呆滞”的状态,他一次又一次说着“你猜”,全村人甚至觉得他变傻了,他的一些行为也出现了异常,甚至感觉不到疼痛。丧子之痛在一个中年人心中留下的痛绝不是用言语可以表达的。
文中细节描写收集:
“墙壁上,一个腿影不动,一个腿影打闪。”
“目光移开时“哗”的一声,仿佛撕去一层皮,在他的脸上留下了痛感”
“他不动,呆呆地立住,看着正前方。正前方一片虚焦,他什么也没看见,只是摆了个看的样子。”
““也好。”说完,他转身走出去,走到堂屋,走出大门,一直走到汪槐家,他才发觉自己的手里还拎着那个茶碗。 ”
““讨厌。”她又用力掐他的大腿,他还是没喊痛,好像肌肉是塑料做的,和他已没血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