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愁绪在夕阳隐去、黑暗来临时汇聚,又在夜雨飘然时消散;人生或许也是这样,总在进退中游走。 ——题记
夕阳尚未完全没入山海,夜色便如墨水般开始浸染天空。原先似是被烈火烘烤过的,满是流霞的天空渐渐变为了灰色与苍白的模样。倦鸟随之隐入山林,只留下几声悲啾在远山回荡。
当夕阳彻底隐没,时间正好为世界披上了一层夜的幕布。光一点一点的消逝,一种难言的愁绪,在我心中滋生,无意外地将我全身心的捕捉。说不清也道不明。只是这样的,使我的心绪无比的杂乱,思维无比的混乱。
黑暗中,高山忽然像是走远了,只剩一点极淡的轮廓。渐渐的,除了风阴冷的呼啸,再听不到其他任何一点声音;除了夜冷凄的黑暗,再看不到一点事物。不明的愁绪越发激荡且剧烈了,内心不由一阵绞痛,我捶胸顿足,苦思冥想,想要将这种愁绪分析透彻。夜色却越发深沉且浓厚了,隐隐约约的似是要凝固起来,形成一座囚禁自由与梦想、使人丝毫也动弹不得的“牢笼”。看着这将要凝结成形、仿佛勾着手,满脸鄙夷向我挑衅的“牢笼”。仅存的理智再也无法压抑满腔的怒火,双手不受潜意识的控制紧握成拳向“牢笼”拼尽全力地挥去。尽管无法撼动,尽管手掌早在第一拳便已溢出鲜血,仍是一拳一拳地奋力挥拳击去……直到双手鲜血淋漓,直到汗流浃背,直到精疲力尽。
“牢笼”有了一些变化,出现了一丝丝难辨的裂纹,却又马上的愈合恢复原样,竟是如鬼魅、如蛇蟒一样死死缠身,怎么也击不破,挣不脱。汗水已经模糊我的视线,看什么都是朦朦胧胧的,脑子也晕沉沉的,脚步跟着虚晃。又是一拳击去,却是是失了准头,身子一个趔趄,不受控制的栽倒在地。早已脱力的四肢怎么也无法支撑疲惫不堪、似是被千斤压着的身躯再次站立起来。只好跌坐在地,睁大满是血丝的眼睛,无奈地看着"牢笼"再次以一种不可抵挡的趋势愈合,事与愿违般的绝望地让人感到窒息。先前所做的一切都是枉然,起不了一丝一毫的作用。“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吗?”我嘴唇蠕动,不断重复这一句话,虽明知不会有人来解答我的困惑。黑暗中,只有自己嘶哑且愤懑的声音。
进退维谷之下,这一刻我才明白这愁绪不过是——美好的梦幻与残酷的现实相互冲突而产生的于内心的情感动荡。正如夕阳无法挽留的离去,正如离别时到口却无法说出的话,正如在风中不断消逝的过往,心有不甘又如何?也许也是所谓的“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满腔鸿鹄之志,却只能举步维艰,看着流逝的岁月一点点的如秋天枯黄的落叶一般纷纷下落,直至殆尽,而自己却还是一事无成。所有的汗水与鲜血,却只换来命运不可撼动的“牢笼”狠狠地将人囚禁在原地;只好看着曾经的所有美好与梦想都在风云平息后的一刹那化为乌有,仿佛就从未有过,揪心的愁绪自然而然便产生了。
犹如不知怎的就站在悬崖之上,独自面对如尖刀般锋利的寒风和整个世界的冷漠,来不及反应,一双无比有力且无情的手便将我推下张着血盆大口的万丈深渊,下沉再下沉……强烈的失重感甚至代替了本应会有的恐惧,除了生理上的不适,大脑竟一时清醒起来。心里不由暗忖“难道就这样窝囊的认命吗?不!宁可死在奋斗的路上,也绝不在沉沦与消极中苟活!我要站起来,像宁折不屈的竹子一样站起来!”
下沉终于缓缓停止,也许是有志气与理想的生命才会显得顽强而有质量。“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漫步从头越!”即使失败了又如何,意兴阑珊又如何?坚定地爬起来,向那明明虚无缥缈却又可悲的觉得自己真正存在并且能够主宰一切的“天命”狠狠地唾上一口唾沫,再试它一次又一次。哪怕再败,也胜过毫无作为、毫无行动,便认为自己不行,认为自己注定只能是一个一事无成的“废物”的消极理念无数。敢于迎难而上,即使是败,腰杆也是直的,称得上一声“勇士”、“斗士”;连试都不敢试,便趴在地上等死,只能算是“懦夫”,只能算是“废物”!
原本要有些停息趋势的风此时又猖狂起来,犹如一只从睡梦中被意外惊醒的猛兽,无比愤怒地发出嘶吼。黑漆漆的天空一时间竟有些明朗起来,一轮淡蓝色的月牙儿犹如一位娇羞的少女怯生生地躲在乌云的后面。突然,一道明亮的闪电贯穿天际,随之才爆出“轰”的一声巨响,山川林木一时显现,暴雨倾盆而下。一下子就变成了落汤鸡,我却发自内心地笑了,因为有些释然。是啊,“今人不曾见古月,今月曾经照古人”,这一场夜中瓢泼的大雨不知冲刷了多少的记忆,多少的尘埃,多少的往事。人生在世,不想被遗忘,只有奋进;至于那死去的、腐烂的过往,就让它在风雨中消蚀吧!一场恰到好处的夜雨解开了心结,驱除了愁绪。
愿这风雨再来的大些吧!我将像高尔基笔下的迎着满世界越来越大的风雨的海燕一样奋力高飞,去触摸天空的尽头!
也许每个人都有一座自己“牢笼”,但当夜雨来临时,便会随着愁绪一同瓦解,一同消散。也许我也该归去了吧,整理好行装,在天明时登上去往远方的火车。
雨下的愈发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