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双手扳住她的肩膀，视线被泪水模糊：“茉茉，茉茉……”
茉茉又捶了两下，双臂一探揽住我的脖子，用滚烫的嘴唇把我后面的话全都堵了回去：“别说话，爱我……”
次日早晨我醒来的时候茉茉在我怀里蜷缩成一团睡得正香，我不忍心打扰她，索性一动不动的躺着回忆之前的细节。
上一次发病之前我写了一本短篇小说合集，写完以后我就记不起茉茉的样子了。
没错，只是因为记不起她的样子，才认为她消失了。
每次我发病的时候，赵大夫都会第一时间出现在我家，有时候是敲门进来，有时候就是穿着白大褂坐在我家客厅里。
而我却先入为主的认为是茉茉提前打了电话叫赵大夫来接我住院……
她一直深爱着我，并没有因为我忘记她而放弃我。
我也记起了她并不是真正的医生，在我没得病之前她是在一家银行上班的。
似乎她早就料到我会把自己写到崩溃写到失常，所以才恶补精神疾病类的知识。
从前我总会奇怪家里的书柜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精神类疾病的专业书籍，我不记得自己买过这些书，也记不起这些书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书架上的……
那时候我还很正常，大概就是那段时间，茉茉已经发觉我有发病的征兆，提前买了书在闲暇时候阅读。
这么说来，我发病以后她要么是请了假，要么就是辞职了。
只有这样她才能一心一意留在疯人院里照顾我，看着我七次入院又七次出院，直到现在都不曾萌生过退却的念头。
转头看着熟睡的茉茉，我心里有团东西疯狂的滋长，很快就将我的喉咙堵了起来，使得我说不出的难过。
心怀愧疚的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我低声说：“茉茉，我爱你……”
茉茉迷迷糊糊回应：“我也爱你……”
微风徐来，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落在我的脸上。
缠绕着心脏的丝线就在昨天一夜的疯狂激情中被一丝丝剥离出来，我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视线渐渐变得清楚，茉茉那张温暖的笑脸也随之越来越清晰，我再不是什么狐仙转世，再不是什么被迫害的中世界吟游诗人，再不是什么在执行刺杀任务失败后失去记忆混迹市井的刺客、间谍……
今后，无论从事什么行业，无论发生什么事，我唯一不会改变的身份就只有怀中酣睡女子的丈夫。
窗外的白杨树哗啦哗啦响着，白杨树叶子上跳动着夏末温暖明亮的阳光。
一切，都美得像是梦境。
但我知道这不是梦境，因为，这一天到来之前我已经无数次梦见过。
回到疯人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温院长翻着我的病历不住点头：“很好，嗯！你终于痊愈了，不错不错，嗯！”
“不过……”他放下病历舒了口气，“你还得在这里住几天，你也知道岳臣的情况……”
我忽然有个想法——留在疯人院当医生。
因为温院长说过，这疯人院里的大夫不一定非得有从医经历和专业学历，有潜力的人都可以来这里任职。
把想法说出来以后，温院长眯着眼睛沉吟片刻，随后抬头看着我：“想好了？”
我深吸一口气，点头：“想好了！”
温院长：“好，你得空了写一份入职报告，写完我就给你交上去……”
说完他看着茉茉：“赵大夫呢？要不要和安安一起留下来？”
茉茉挽住我的手臂：“我家安安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温院长竖起食指摇晃着：“注意点儿影响，不要虐狗。”
层层：“汪汪汪！汪！”
我拿开茉茉的手臂，蹲下抱起层层：“走，我带你去找小伙伴玩儿！”
我们走到门口，听到温院长喃喃自语：“要是没有生殖隔离狗和猫能生出个什么东西来呢？”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如果是层层和叨叨的话，生下的崽儿雄的就是猫，雌的就是狗啊……”
温院长恍然大悟，拍着脑袋：“对啊，我怎么那么笨……”
茉茉没忍住，吭哧一声笑了出来：“安安，你好坏啊……”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