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魂】——第一章 出生卑微

【原创小说连载】

题记:谨以此文献给哪些出生不好,家庭不好,在外流浪,寄人篱下,委曲求全,挣扎扎在温饱线上的人们。不幸的人有千千万,大家各有各的不同,我们不需要顾影自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角色,当我们看到了比自己还不幸的人,也许心理就会平衡了许多,那些戾气和哀怨便会少了,也会更加珍惜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本文以第一人称的写作手法叙述了一个孤儿的成长历程。     

                            第一章 出生卑微

我叫顾盼,一个80后女孩。

我出生不好,生出不到两岁,便失去了母亲。在我的记忆里,就没有一点关于母亲的记忆。也因为此,若干年后,常常幻想母亲的样子就成了安慰我心灵受伤时常用的方法。父亲在我的记忆中也不堪回首,因为自打母亲去世后,父亲便一直精神失常,整个村子里的人,都叫他精神病患者,也没人敢靠近他。而我当时作为一个小孩子,觉得有个精神病父亲,是莫大的耻辱,也因此我有着严重的自卑心理。于是每每说起父亲,便难以启齿,每每见到父亲,也像别人一样躲着他走。

那时候奶奶一直对我说,不要总是去你爸爸那里,你爸爸精神不正常,万一哪天再伤着你,不只是奶奶,所有人都这么跟我说,(现在回想起这些人,其实我挺恨他们的,如果不是他们这么教唆,也许我还可以陪伴父亲多些时间)自此我便不喜欢父亲,直到父亲去世后,尽管后来我知道其实父亲真的很爱我,尽管他带着病。

一个从小失去父母的孩子,其实很难有健全的人格,因为缺少了漫长岁月里一点一滴爱的渗透,缺少天伦之乐健康家庭氛围的熏陶。一个从来没有感受过爱的人,也许本不会懂什么是爱。因为在他大部的时间里,都是在羡慕着别人的生活,羡慕着别人的衣服,羡慕着别人的玩具,羡慕者别人的一举一动,羡慕着别人的爸爸妈妈。

然而岁月已去,父亲早已经不在人世,直到后来奶奶也去世,一个人孤苦伶仃尝尽人间酸甜苦辣的时候,才深深地想起,那时候的父亲,是多么的爱我,那时候的父亲,是多么的善良。如果当时我再大一点,如果我当时再懂事一点,也许不会那么躲着爸爸,不会让爸爸那么孤单,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死去。

说到这里,大家可能会觉得故事里的主人公命运很悲惨了吧,但是更悲惨的事情,还在后面。

自打母亲不在,便一直都是奶奶带着我,当时的奶奶已经60多岁。奶奶有6个孩子,大儿子抱回来的,也就是本文后面会提到的另一个角色我的大伯。还有二伯三伯,(我爸是老四),五爹和小姑(小姑是也奶奶抱回来的,因为奶奶没生下女儿,一直想要个女儿)。奶奶是个地道的农村人,也没读过什么书,每天过着平衡众多儿女的家长里短的日子,还要带着我。

就这样奶奶带着我到了8岁,她也因不堪重负而身染食道癌离开了人世。奶奶的死,对于我,是个沉重的打击,奶奶的死,在我苦难的童年里,也留下深深的伤痛。这种伤痛一直持续了好多年,这种伤痛是每当心灵受伤时一整夜一整夜的哭泣和思念。这种伤痛是奶奶都过世几年后,我依然会想起奶奶的样子,奶奶的言语,奶奶那身破旧的深蓝色棉布衣服。

还依稀记得奶奶过世那段时间。那天早上,我像往常一样,早早就醒了,醒来后发现家里多了好多人。大伯来了,大婶也在,三伯也在,姑姑也在,哥哥,姐姐们都挤在小小的房间里,大家表情凝重,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我很好奇,家里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人。转身看看旁边,发现奶奶躺在一个木头做的大盖子上面,身上穿着很好看的蓝色绸缎长袍子,(后来才知道,那是死人专门穿的寿衣),于是我起身蹭到奶奶旁边,准备叫奶奶,却被守在旁边的大婶拉了开去,大婶说,奶奶睡着了,你快起床到别处去。于是我快速起身到五爹家。后来听三伯家的哥哥说,奶奶是死了。当听到奶奶死了的那一刻,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前总是看到别人家有老人去世的消息,但是从来没想过这个事情会发生在奶奶身上。奶奶怎么会死呢?死了是什么样子的?死了以后是不是再也见不到奶奶了?这一连串的问题在我脑海里反复盘旋,我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于是我快速跑到奶奶那家。看着奶奶静静的躺在木板上,脸上毫无表情,她的睡姿已然不同平时的样子,没有了侧身动作,没有了脸上的温婉神情。此时我似乎依稀觉得奶奶是死了,于是那个我想了很多遍的问题又在我脑海中出现,奶奶怎么会死呢?奶奶为什么会死?奶奶是不是在跟我玩捉迷藏?就算是别人家都会死人,但是奶奶也是不会死的,奶奶为什么要死?这个问题我想了几百遍也想不明白。

看着大家帮奶奶搭起灵棚,奶奶的相片挂在灵棚中央的那一刻,我终于想明白了,奶奶不会再看我了,奶奶从此就这么走了。于是我便放声嚎啕大哭,就记得那个时候哭的是昏天黑地,泣不成声。那样的哭泣,是趴在地上一哭就站不起来的那种。也不知哭了多久,我被爷爷抱回了怀里。就这样,奶奶在我8周岁那年,那个现在想起来是灰色天空的日子里,永远地离开了我。

为了不让我再吃苦,我才知道奶奶在临走的前几天把我托付给了大伯家。料理完奶奶的后事,我便跟随大伯来到他们家,在他家从小学三年级,直到高中毕业,我整整生活了10年。这10年里,我度过了更加自卑,更加灰色的10年。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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