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下的洞穴

是天空下垂的乳房

乳汁滴落的声音清脆绵长

顺着山谷流向村庄

人们打着火把，在黑夜

在石壁上画下了一幅菩萨石像

石柱上缀着的水滴

在地上开了一地莲花

于是大地母亲在早晨怀孕

儿女成群

在这不起眼的山谷

山的儿女们幸福成长

在这陌生的地方

石匠沿着山谷立起洞窟，用刻刀，

雕刻了我的模样和所有神像

于是我赐给他们以土地和粮食，雨露和阳光

记得收获的第一个夜晚

人们在石洞中齐聚高唱：

“我的菩萨”

“我的菩萨”

那声音撕破了菩萨们的耳朵

撕破了大山的耳朵，河流的耳朵，村庄的耳朵

多年后一群被撕破了耳朵的人

慕名来到这陌生的山谷

他们的脖子上住着幸福的真身，

对着石像虔诚地跪拜

2017,8.2

注：云昙洞，是通江县一处民间菩萨石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