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爱读书的桦
作者 树
民和丈夫都是高级教师。育有一儿，桦。
桦自幼不爱读书。读幼儿园时就喜欢去看人家修理摩托车，还经常带一帮小伙伴去点火烤番薯吃。
小学时，读县一小。由于学校附近网吧较多，桦总是等父母睡觉后早早带上书包上学校，其实，没那么早上学校，而是半路到网吧看人家上网打游戏。民发现后把桦转到离县城有三十里的一个叫“明星”的私立学校。同时，周六周日还找家教。但成绩还是不见好。有一次更气人，竟然带着两名同学利用中午睡觉时间翻墙出去到附近的鱼塘钓鱼，尔后还在野外生火烤吃。桦读书成绩不好，但生意头脑还是有些。他经常利用休息日回县城的家时，帮同学买些小物件，从中赚点蝇头小利。民教育桦，帮助同学不能从中赚人家的钱。桦说，他们愿意的。
读初中时，桦就瞒着父母利用课余时间为小商家送酒、烟、槟榔等赚零花钱。还常得到商家老板的赏识。自立能力也有些。在家时，桦最希望父母出差。这样他就可不受干扰地把冰箱里的鱼肉菜等，叫来几个小朋友，炒呀，煎呀，炸呀，好不乐呼。也不知道这些厨艺是从哪学到的。有一次在外面帮小商家送酒时摔了摩托，足上裂了二寸的口子，还自己跑去医院看医生。民看到桦一拐一拐的回家，足上缠着那么厚的纱布，眼泪潸然难止。
初中毕业时分数够不着高中线，同事劝民让桦复读。民与丈夫及桦商量后，选择了读职校。根据桦的兴趣，初选了烹饪专业。桦还鼓动了一个长得很胖的同学一起读。哪料，一个月后，在练习厨艺基本功时，臂力太小，甩锅动作作不了，最后还是恋恋不舍地换了电子商务专业。那胖子同学倒好，天生一副厨师相，毕业实习走了全国不少地方。近年来在县城开了一家小餐馆。
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不爱读书的桦，竟然有那么多女孩子喜欢。假期回来，一个在县高中重点班的高一女生，长相很甜美，经常来找桦一起去海边玩。但后来不在一块了。桦说，她太娇气了，还喜欢与别的男同学一块去玩。他不喜欢她这种性情。四月的一个周末，桦回家。桦周末一向都很少回家的。因为学校在省城，来回一趟需要二百块。民知道，桦肯定有事。可不是吗，桦向民提出要两仟元。女朋友怀孕了，要打胎。民一时以为听错了，明白没有听错后，差点晕过去。要知道桦还未满十七岁，才读职校二年级嗬！民怨丈夫，平时只顾公事，很少管教孩子。丈夫叫民别急，了解具体情况再说。丈夫问桦：“你喜欢她？”桦点头。“今后你决定非她不娶？”丈夫继续问。桦又点点头。“既然如此，还打什么胎，结婚不就行了呗！”丈夫很干脆地说。桦，挠挠头：“？”
就这样，选了个良辰吉日，桦结婚了。婚礼上，彬彬有礼的小夫妻，为参加婚宴的先生们女士们增添了不少有趣的聊天话题。
民回单位上班，同事笑问：“那么小你就同意他结婚，怕他今后找不到老婆？”民默无作声，忙手头工作。丈夫在单位，同事说：“你家那小子真厉害，单位里那几个老处男喝喜酒时都低着头呢！”
出去与朋友喝茶聊天，第一个话题免不了就是桦。有善意，有嘲讽，有无所谓。丈夫都以“呵呵呵”之笑而应之。民可不一样，心中不快，立显于表。此后很长时间，民不再外出喝茶会友。
半年后的一个秋日，桦的儿子榉出生了。满月宴上，亲戚朋友多了称赞声，也多了嫉妒。特别是农村来的亲戚。
时间过得真快。今年秋季，榉已经上了一年级。民送榉上学后回单位上班。同事羡慕说：“大家都说你是单位里最年轻最幸福的奶奶呵，孙子都上学了。我家那小子大学毕业都快十年了，还没见带一个女的进门，唉！”又有同事接过来说：“我家那个原说等研究生毕业后就结婚，现在可好，毕业了又说不想结婚了，说结婚后不自由，要受到老婆管控，还要关照老婆外家，还是一个人想怎样就怎样，多爽。”坐在旁边的脸圆圆，肤白白但已三十出头的姣一言不发，玩弄着电脑里的各种数据。民笑道：“研究生旁还有空位吗，我想，让姣上去肯定会打动你家小子的。”“不嫁，不嫁，不嫁！”姣站起来，毫无表情，连说三声后就上了洗手间。
晚饭后，民与丈夫携着榉到河边散步。路灯已亮。河岸椰影摇曳，河里不时有鲤鲫打挺。秋风爽人，微微而来。突然，手机铃声响了。是民的。旧友娴打来的。多年没联系了，民有点不记得了。原来娴前几天，听到桦与人合伙办了个物流公司，要招聘一名财务，他的儿子去年财经学院毕业后一直没有工作，想到桦的公司来。民说“娴，你家儿子与桦不是初中同学吗？让他自己与桦联系不就得了。”娴很无奈地说：“他与桦当时不是很要好，他人脸皮薄，不好意思找桦。”民爽快地说：“哦，没事，包我身上。”
民今天很有兴致。榉今天上小学了，且上的是县里最好的小学。有好的兴致也是正常的。
民对丈夫说：“老公，这个周末，我们约些老友去分界洲茶舍喝茶吧，带上榉，让他看看海豚表演。这段时间，疫情封控，好久没吃海鲜了，到那整一桌，我们吃个够。”
丈夫直瞪着民：“你不是说你再也不出去喝茶了吗？今年这个秋天直接进入春天了呵！何况疫情还没有完全解除，分界洲还没完全解封呢，你想得美啊！”
民拍了拍后脑勺，自嘲道：“真是利令智昏了。”
写于2022年9月13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