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这个字是我对他们肆意妄为的猜测,如果用他们自己的话来说那是身不由己,不由自己控制,由不得“我”。
我从来不相信什么是自己控制不了的事情,而且把这种话是最便捷的借口。
父亲想做什么事情从来都要找母亲商量或者询问。询问不是因为他想要民主,而是想要一个甩锅人。
呢喃的话,正经的话,哀求的话,想要获得支持的话,但他哪种话都不能得到母亲的支持,因为母亲并不理解他。
不知道是不是封闭的山沟,蜿蜒的沙滩,隐秘的地下河,还有弯弯曲曲、断续断流的小溪河,造就了母亲过于顽韧又自我的性格。就像她那微微一张嘴就能露出两颗坚硬的大门牙一样的那一丝丝缝隙,坚硬、强势又充满距离感。从那个平面的距离向内向外延伸出一个深邃的空洞。
这空洞感深深地拉开了她与父亲的距离,那是他们心的距离,他们从互不相信、怀疑至仇恨,一点点加深扩大这空洞的难以弥合的距离。
她从来不害怕父亲,一点都不害怕。她甚至还有挑衅和惹怒父亲的冲动,她用躺着的大肚子的形体、臃肿的心态在床上一躺,世界就无敌了,至少对她来说。
以为能震慑住谁,臃肿的姿态是她生过两个孩子后成为母亲的证明,但那生育和养育的辛劳并不能让父亲对她产生一丝怜悯。
当母亲的那份付出,父亲什么也看不见。
他甚至在醉酒后的某个中午哭诉母亲欺负他。
他觉得母亲欺负他,觉得母亲理解不了他,不能理解他的苦,不能理解他对亡故父母的思念,不能理解他对于家里其他认为他可爱的人的念叨。
父亲不管,母亲也早已失去了父母,或者竟也不如他,连一点痛苦和悲哀也不敢残留。母亲有母亲的苦楚,可父亲不管。
在母亲眼里他那些可笑的行为都是孩子般的玩笑,这样母亲瞧不起。母亲什么都知道,但故意不做那些符合她理解的事情。
母亲当然理解父亲为什么痛苦,可是她还要让父亲痛苦,因为父亲造成了她的痛苦。
父亲借着酒意或者似有若无的怒意会用粗俗的语言辱骂她,而父亲辱骂她的原因,正好就是因为母亲的不了解,而他不知道的是这是母亲故意不了解产生的结果。
仅仅因为不理解他这种微小甚至不能强求的原因,父亲就辱骂她,而且父亲更恨母亲。他觉得在他那样翻天覆地、波涛汹涌的情绪里在母亲那里竟然那么微不足道又不值一提。
咆哮又无所适从的父亲,便只会骂母亲了。这又是他甩锅的方式。谁都不能跟他搭话,尤其是在他喝醉酒后脸部不正常通红的时候,既摆不正自己的步子,也支撑不了自己的身体,一颗被麻痹的心脏还在主人不知觉的体内呼突呼突地跳着,还有薄如刀片的两片嘴吐不清字,只是干燥地在嘴角喷着看不见的白色泡沫。。
他觉得母亲造成了他的这种乏累。
一父亲固然可耻又不可理喻,但他们有错吗?他们当然没有错。但他们互相都给对方造成了伤害,在他们的互相伤害的关系中,深受伤害的是他们,是我,还有我姐。
因为我们是一家人。
他们是我嘴里头的那个可怜的人,是我不敢正眼看和用嘴说的可怜人,我们互相可怜着对方,却并不能真正关心对方。
可怜是我们对对方唯一的牵挂和思念。这有什么好处吗?只有一丝丝的坏处,但这坏处远大于一点思念而产生的对于亲情关系的眷恋,这牵挂里掺杂着执拗,不管不问的关心,无比渴望回复却很难得到的期待。
依托某种独立的状态,我也会用现在的处境去埋怨他们,他们也会用自己当下的处境去埋怨对方。我以为这是一种解答方式,没想到竟成为一种带着怨气的愤恨和埋怨。
我想我们本质没有差别,我想我们应该少一点争吵,少一点内耗,少一点不和谐,多看一下自己的状态。
看一下自己的心情,看一下自己的身体,看一下自己的眼有没有笑容,看一下自己的脸是不是那样的苍白又苦涩。
虽然我并不是特别理解我的父母,就像我也并不理解我自己一样,但我一直尝试去理解自己,也一直努力探索理解父母的方式。
只想让母亲背锅的父亲和想让父亲痛苦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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