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涩 纵横

早上推开门,啊,下雪了!

雪,先是从墨蓝的天空,后又经过高楼窗口阑珊的灯光,纷纷扬扬,旋转着飘落到脚下,地上已经铺满了寸后的积雪,积雪的上面已经有了早行的脚印和车辙。

可叹的是,刚刚看到雪的时候,竟然一点诗情画意的感觉也没有,而是下意识地说了声“糟糕!”;说过之后,便是行走在积雪之上的感慨和自责。

有什么可“糟糕”的,不就是怕“路上难走”,怕“上班迟到”吗?面对如此美景,首先想到的竟然是这些,自己的心态看来真如“大机器”上的“小螺丝”了,呆板而规矩。怎么竟然如此这般了啊!焚琴煮鹤啊!焚琴煮鹤。

是啊,天就要亮了,“大机器”开动了,“小螺丝”们也要按时到位,进入状态了。

还是下意识的,那卓别林在“摩登世界” 中扮演的角色,又在记忆中一个片段一个片段地不断闪现;

一路上默然无语,抬头低头,脚下的积雪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不是很轻快,就如心情。

雪下面的世界,暂时是寂静的。

逐渐,临近的、稍远的,一幢一幢高楼上,一扇一扇地窗口不断地亮出“黎明的光”来,于是灯光逐渐让这个寂静地世界“复活”了。

我看的出来,这种“复活”显得有些迟疑,显得是在强打精神,我看得出来,每一颗螺丝钉都在努力地“开机”。

在车里,看着这灯光映照下的世界。收音机里,突然传出来播音员的声音:“今天早晨看到下雪的人们,可能会分成两个部分,一部分是欣赏美丽的风景的心情,一部分是路况糟糕的心情。现在播报路况……”

哈哈哈!我在车里又下意识地大笑起来,说的对啊!说的对!播音员你也是“大机器”上的一颗“小螺丝”啊!只是你的语言更全面,毕竟是说出了另一部分,而我想到的却全是那一部分。

在雪中的世界,突然听到心灵相通的语言,就如雪花落在车窗上,感觉出了一点清凉。

现在,雪和夜,还有灯光,都挤压在我的车窗上,在我的眼中慢慢向后划过,我专心致志地开车,向前。

长长而又蜿蜒的双排路灯,一直爬向了遥远,将空间分成了两个世界。

路灯上面的世界安静而深沉;路灯下面的世界,喧嚣而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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