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非印象(下) - 约翰内斯堡
汉克是负责约翰内斯堡区域客户的经理，他业余时间是一个猎人，很幽默，脸上总是带着坏坏的微笑，你可以感觉到他不受任何控制。加入公司之前，他卖掉了自己经营多年的私人理财公司，是那种财务上自由的客户经理人。他和尼克完全不一样，尼克很节约，汉克则非常随意。
我们去拜访约翰内斯堡的客户前，他特别要求大家一定要带上护照，所有约翰内斯堡的客户安全检查级别都很高，必须检查护照才可以进入。
约翰内斯堡街上看不到白人，白人都在汽车里面，街上行走的都是黑人。有的时候会在街边，街中间的隔离带里，或者草丛里看到睡眼迷离的黑人俯卧在那里。
客户公司所在地附近的街道，每隔20米就有一个黑人保安，公司的入口处有醒目的标记，请勿携带武器，可以明显感到约翰内斯堡的治安形势十分严峻。但是，没有人检查我们的随身物品。在以色列，进入商场，餐馆和办公楼，门口的保安都会检查你的背包。
精算师美莉莎说她朋友的父母居住在约翰内斯堡近郊，一年内被黑人入室抢劫了2次，每次都被绑在了椅子上，最后两个老人只好在家里安装了直通警局的报警装置。
坐在汽车里，时不时可以看到一些简陋的建筑，从窗户上晾着的衣物判断应该是黑人居住的。
在近郊，经常可以看到大型的别墅区，看外观就能知道主人十分富有，通常有着将近5-6米的高墙，外加电网。
第一天在约翰内斯堡拜访客户，是由汉克驾驶在机场租的车带我们去客户公司，我们迷失在了客户公司的停车场里。
停车场入口处值守的是一个黑人，汉克按下车窗，问他公司的入口在哪里。汉克的语气非常友善，好像和好朋友说话，面带微笑。
汉克平时与我和佛罗伦讲话时，相对严肃，你会觉得和他之间有距离，也许是因为不熟。但是，看到他与那个守着入口的黑人交谈，你会觉得他是和相识很久的好朋友在交谈，这让我感到非常有趣。
而那个黑人也明显地感到了被尊重，非常努力地试着解释怎么走，可是最后什么也没有说清楚。汉克笑了笑，说，伙计，没问题，我进去自己找。
关上窗，我以为汉克会抱怨或者嘲笑一下那个守门的，但是他一句话都没有说，继续微笑着东找西寻，终于找到了入口。
在约翰内斯堡的各大公司，我们见到的部门领导通常是都是白人，他们手下的员工大多是黑人，员工和部门主管之间的小组长也是黑人。在办公室工作的黑人比例大大超过开普敦。
客户公司接待我们的是白人职员。有一个每月发邮件给我的员工，看名字我猜测应该是黑人，通常他们的名字特别长，而且不知道如何发音，也无法判断性别，我去之前特意要求安排见一下她，希望和她讨论一下数据格式。
当我见到她时，她表现得非常谨慎，和我握手时左手托着右手的手腕，后来她告诉我，这是她们的礼仪，表示尊重。
我们提出了一些业务上的改进意见，因为涉及IT，来了一名IT负责人，是个年轻的印度人，他明显地很傲娇，和我们见面的时候用iPad做笔记。那个黑人小组长和他说话时也是小心翼翼的。
很可惜我每次去南非都是匆匆拜访客户，只做短暂的停留，看到的都是表面的现象，没有时间与各个层面的当地人交往。种族隔离制度消除之后的南非社会，究竟是怎样的一种相处的模式，我无法正确判断。
那个黑人小组长不怎么笑，总是低声地应答。但是，告别时，却是这个女孩一直把我们送到停车场。
汉克当天飞回开普敦，我和佛罗伦第二天继续访问其他客户。
当年在苏黎世接受培训时，有一名从南非来的印度女同事，后来调去了我们要拜访的客户处工作，我特意联系了她，在拜访结束后顺便和她见面聊一聊。
她有着印度人的外表，个头高高，微微卷曲的短发，待人接物已经没有了印度特征。我曾经问她是怎么去南非的，她告诉我，她的祖先大约200年前被运奴船带到了南非，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来自印度的哪里。每次想起她，都会想起她温和美丽的面容，说话轻柔温婉，是很友好和令人尊敬的同事。
第二天，我们的行程就由Queen给我们安排的司机负责。这是一名大约50岁的黑人。他原来是公司在约翰内斯堡的司机，约翰内斯堡办公室关闭以后，公司把汽车给了他，他自己经营一家客服公司。
也许因为他是非常忠实可靠的人，所以凡是我们公司去约翰内斯堡出差的，全部由他负责接送，从不用外人，他也会推掉其他客户，优先负责我们。他告诉我们哪里可以去，哪里不可以去，哪里危险，哪里的餐馆好，他特意关照我们不要去唐人街，太危险。
我们在约翰内斯堡住的酒店边上就是大型的购物中心。酒店前台告诉我们，去购物中心不要出酒店，酒店后门有通道直达购物中心。这应该是从安全考虑的，当你看到酒店门口蹲守着的三三两两的黑人时，你是不会想着随便走出酒店的。
我注意到南非的儿童英文读物非常好，价格也便宜。印度也有很多很好的英文读物，但是多数是影印本，价格便宜但质量很差，南非的都是原版的，印刷精致，价格也合理。
在购物中心看到一名白人女性带着漂亮的小女孩在采购，边上有一个中年的黑人女性在帮忙，大概是保姆。这个黑人保姆拿着手里的物品非常大声地询问那个白人母亲是否需要买，要多少。看着她们的互动，很感慨，黑人保姆习惯了她们的处境。
约翰内斯堡可能因为在内陆，保持了很多当地原有的东西，与开普敦的风格完全不同。
黑人司机建议我们闲暇时去曼德拉广场，说那里的餐馆非常好。
我和佛罗伦尝试了几家，的确非常棒。
这里不再有海鲜，也没有日料，有很多的牛肉烧烤，味道鲜美，很有特色。
南非最著名的是烤鸵鸟肉，我们没有去尝试，开普敦机场的贵宾室里有鸵鸟肉干可以随意品尝，很好吃。我在超市里买到袋装的鸵鸟肉干，带了不少回瑞士给同事品尝和做礼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