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腿上锥心的疼痛让我霎时就清醒了。
“你怎么了”?爱人含混着问,“没啥事,撞在柜子上,你睡吧”。我低声答。
“都多大岁数了,还这样莽撞,要擦药水吗"?“现在还不用,我喝口水就好,你赶快睡吧"。又是一问一答。
凌晨时候无端地梦魇了,记不住梦的内容只吓出一身的冷汗,想喝水压压惊,于是迷迷糊糊摸黑下床,忘记了已放置十多年的柜子,就那么一下子撞了上去。
一切很快又安静下来,漆黑的空间里轻微的鼾声就在耳侧,砰砰乱跳的心渐渐恢复了正常,眯眼看时间才凌晨2点,这会儿是该睡觉的,可昏沉里就是睡不踏实......
二
推开办公室的窗,窗外轻摇的树上,鸣唱了一夏的知了降声调了,习习的风从敞开的窗口吹进,湛蓝的高空万里无云,到了燥热的夏季卷铺盖走的时候。
感觉里梧桐树那白色的飘絮刚刚收敛,这一看竟发觉,树枝上不知在何时又挂满了绿色的绒球,就连那在夏日骄阳里全铺展开的树叶,也开始了收边卷曲。
太阳光线顺着缝隙斜照进室内,桌上厚厚的台历不知不觉翻过大半,似是在不久前才收到了新年祝福。
墙角处挂有几张集体照片,在静谧里保持着原来的模样,时间在那儿仿佛停止了流淌。
室内看不出太大的变化,只有那几盆绿植,从嫩嫩的羞怯长成了油油着的蓬勃,它们记录着时光,刻画着年轮,那是前年春天的小苗。
三
同事"胡子"拿来了第三次修改的图纸,这是为新组建的突#击队设计的徽标,辛苦两个月的成果己接近我们想象的样子。
给辛勤的人沏上一壶我刚得的好茶,满室弥漫着茉莉的花香,记忆里,这是父母亲早年间待客的味道。
忙碌着挑选背景音乐,缓慢的,猛烈的,压抑的,高亢的......要配用在马上进行的各参演科目上。
午饭后又来一波人,这次我们一边品尝清香的绿茶,一边细细讨论演练的所有流程,起身送他们离开,就到了下班时分。
这样的工作情景,几时起?几时休?
四
晚间的朋友的聚会,见到了久违的人。
“我们为了孩子,要移民到澳洲”。
2010年初,38岁的小张领着漂亮的妻子来和我们道别,那样踌躇满志,仿佛只要去了澳洲,就能找到他们想要的一切。
一别九年,隔山隔海! 只在每年大年三十我还会收到他们的祝福,即便如此,我始终认为他们一家肯定会过的很好。
一周前,他们回国了!
看着面前夫妻俩的样子,让人直觉到,他们在澳洲日子过得并不轻松,满心的欢喜里有了担忧。
小张额头上的皱纹很深,每次他抬起头看人,都还在加深着这些纹路。他妻子的头发灰白得没有光泽,讪讪地笑着握起一双粗糙的手。
只有在说到孩子们时,才有神采在俩人眼中一闪而过。
"没有办法,孩子要开学了"!
尽管大家一再挽留,但这个周五一早,这一家人就要踏上返回澳洲的路途,今晚是又一次给他们送行。此一别山高水长,再见有期......
大概这就是人生,没有固定不变的剧情,没有标准对错的答案,活一天算一天,分分合合,喜怒哀乐,那么近又那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