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争我夺,乱局跌宕
第二天早上,姚宗文让格托打扮成骑兵的模样,一同骑着马跟随在姚宗文的身后顺利出了沈阳城。队伍此次出城是准备前往前线检阅兵马,结果在路上他们最先跟秦家军相遇,队伍很快相遇,秦邦屏兄弟俩跟姚宗文汇报了前线的情况,但他们并不知道在姚宗文身后不远处,正有个人凶神恶煞地盯着他们,这个人在心里暗暗发誓:待我回去调集兵马,定要取你们性命,以雪灵华寺之辱。
在这之后,姚宗文率领着队伍来到一片林子,姚崇文下令暂作歇息,格托便趁这个机会策马跑了。
而沈阳城内,张瑛把李紫关在了离北门不远的一个客栈的客房里,李紫从头到脚都被绑住躺在床上,根本没法动弹,她的嘴也被塞住不让叫唤,双眼哭得通红。张瑛检查了一下绳索,觉得案子办到这程度,两人心里也胸有成竹了许多,于是一起下楼打算吃完东西再准备出发回京城。
两人找了一个角落坐下,小二按他们的吩咐上了两斤牛肉,两个馒头,一盘辣白菜,还有烫了一壶酒,领班用银针试了每一道菜,发现一切正常才开始食用,两个恶汉很快就把一桌饭菜一扫而光。这时张瑛起身要去结账,但顿时觉得头昏眼花,两腿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忍不住趴在了桌子上。领班见状马上起身要过去扯张瑛一把,不料也是同样的症状,最终重重地趴在了桌子上。
张瑛吃力地说:“不是用银针试过了吗,饭菜里有毒。”
此时有人大笑着回答了张瑛的问题,但东厂二人只闻其声不闻其人,这人说:“你们点了几盘菜都下了药,只要几道菜一起吃,药效就会慢慢显现出来。”
紧接着张瑛听到了上楼踩台阶地声响,他用余光望去只见一个道士模样的人,但没看清样子已经上楼去了。
客房中李紫趁着张瑛一伙儿不在,慢慢挪动着身子,头贴在床沿上,双腿朝顺时针方向转了九十度,脚终于可以够到了地板上,她踩在地板上,双脚慢慢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 随后小心翼翼地跳到了屋子的中间,想看看有什么东西可以割断绳子。而在这个时候,有人开了房门走了进来,李紫见到此人更是始料未及地吃了一惊,这个人是松龄道长。
松龄道长捋了捋胡子说道:“没想到吧!”
李紫嘴里被塞着东西,不能说话,只是使劲摇了摇头,她心里知道松龄道长也不是什么善茬,一直往后退。
松龄道长笑了笑说:“这里兵荒马乱的,一个姑娘家在这多危险,还是跟我回京城吧。”话一说完,就把李紫扛在肩上匆匆下了楼,道长顺便看了一眼两个东厂的差爷,只见这两个差爷已经昏睡过去。松龄道长得意地扛着李紫出了门,上了一两马车准备出城去了。
京城中,王虎自从跟杨涟那次谈话之后,就安插人乔装在郑国泰的府邸附近监视,他们也买通了郑府上的仆人,经过缜密的盘查后,果然发现了一些可疑的情况,探子跟王虎禀报:“昨日有个北方来的商人,听郑府里的人说这个人给郑国泰送了一条老山参。”
王虎当即问道:“可否找到那个商人?”
探子说:“可以,此人这几天都住在京城的悦心客栈。”
王虎问:“他们有几个人?”
探子说:“目前来看好像只有他一个人。”
王虎担心还有其他同伙,还是做了一番周密部署才开始行动。他们找到了郑府里被买通的仆人,安排他带着仿照郑国泰字迹的一封书信去找这个客商。那仆人照着吩咐,来到了悦心客栈找到那个客商,并把信给了他,说道:“我们家老爷请您到府上一趟。”
这个商人拆开信看了看,说道:“你们稍等一下,我即刻跟你过去。”
过了一会儿,商人跟着郑府的仆人一起上了马车,但马车并没有规规矩矩地朝着郑府方向去,而是带进了一条无人的胡同,仆人便把马车停了下来。商人在坐在马车里觉得奇怪,就掀开帘子问:“怎么停下了?”
商人又无心看了一下周围,脸色顿时大变,有几个大汉把马车围住,商人虽然不知道这几个大汉是锦衣卫,但他预感到事情已经败露,落在眼前的这些人该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等着他。
商人迅速放下帘子,掏出怀里的毒药准备自寻短见。但是锦衣卫这些差爷也是经验丰富,很快意识到商人缩回在马车里恐有什么不测,车右边的大汉用力踢了一下马车,马车随即左右摇摆,商人跟着摇晃,手上的药罐子没有拿稳也掉在了车上。待他伸手要去捡起药罐时,一个锦衣卫赶紧冲上出去,抓住商人的手,把他顺势揪出了马车。
商人被带到了一个小黑屋进行关押,王虎见了这个商人,虽然他脸上多了许多络腮胡子,但王虎很快还是认了出来,他开口说道:“哟!这不是松鹤楼上跳窗跑掉的那个赵爷嘛?真巧,真巧......”
商人对此没有狡辩也没有说话。
王虎心想既然都知道这犯人什么来路了,便直截了当对犯人说:“我们这次找赵爷没别的事,就想让你帮忙写封信给郑国泰郑大人,只要赵爷帮我这个忙,没准能保你一命。”
王虎使唤他手下说:“来人!给赵爷准备好纸和笔。”
一个差爷把纸和笔放在商人面前,但是商人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王虎便说:“像郑大人这么大的官,我们都不放在眼里,想查就查,更何况是你,你应该知道之前你的同伙是怎么死的,既然回不了头了,还是识趣点。”
商人用左手揉按着右手腕,想缓解一下捆绑过后的麻痹,他依旧没有说话,寻思着静观其变。然而王虎没打算给他机会,恐吓他说:“如果你不配合,我就让人把你左手的手指一根根砍下来,直到你想写为止,我看你也只是为了荣华富贵,没必要吃这苦头。”
被这么一吓,商人喉结抖了抖,开口说道:“说吧,要我写什么,我写便是。”
王虎说道:“你就写这几日跟郑大人商量的事情,今早发生了变故,请大人傍晚到城南临溪楼见面,商议对策,让他切记保密。”
王虎看到商人开始动手写,又补充说:“我是个粗人,你照着我念的意思,斟酌着写便是。”
稍过片刻,商人把已经写好的信递给了王虎过目,王虎边看边问:“我还没问你,你此次找郑大人所谓何事?”
商人觉得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隐瞒,便老实招了:“我们这几天发兵沈阳,想请郑大人帮忙,弄掉熊廷弼,没了熊廷弼,沈阳城便唾手可得。”
王虎接着问:“这郑大人这么大的朝廷命官,又是皇亲国戚,他怎么会听你们的?”
商人回答道:“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小的听说是跟李大人有关,说是早年有把柄在李大人手里。”
王虎好奇问道:“哪个李大人?”
商人解释道:“就是李永芳李大人......”
王虎若有所思,自言自语道:“这个李永芳果然是神通广大,还能抓到郑国泰的把柄,是什么把柄......”
王虎突然晃过神来,接着问:“你城里还有多少同伙!”
商人答道:“回大人话,这个我也不清楚,京城可不是一般的地儿,戒备森严,我们行事十分谨慎,没人跟我接头。”
王虎追问说:“那是谁指使你做这些事情的?”
商人说:“所有的消息,我都是自个去帽儿胡同的墙洞里取的。具体是谁放在那的,至今没见过人。”
王虎突然想起了一个事情,问道:“姚宗文你可认识?”
商人摇了摇头,说道:“我知道他是户部的,但我没跟他有往来。”
王虎瞪着商人,商人回看了看王虎,王虎心想还是先拿下郑国泰要紧也没再追问,换了个话题:“单凭这个信还不够,平时跟郑大人联系,可否有什么信物?”
商人回答说:“哦......有。”说完从怀里取出来一块木牌,上面刻着一只喜鹊,交给了王虎。
王虎接过这木牌,觉得事情到这里也差不多了,就命人把商人押下去看管,然后把信和那个木牌给了郑府那个仆人,让他带给郑国泰,仆人接过东西也即刻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