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地处于大地的中央,他的整个世界都是这一小片土地延伸出来的。
在记忆中轻推开老屋的门,吱的一声,门敞开了。屋中的桌椅的摆设依旧是原来的样子,不过是多了些灰尘而已。
拐入过道,登上楼梯,来到了二楼。径直向最东的那个门走去,挪开挡在门上的木棍,在露出的那缝隙中透出一缕阳光,暖暖的,照在脸上十分的舒服。待把门完全打开时,平顶便展露无遗了。
平顶位厨房之上,所以又一根烟囱“拔地而起”,让它顿时显得宽广起来。平顶一面靠墙,另三面用砖砌成围栏,在围栏上有许多花纹,虽是重复,但也露出一丝典雅。围栏不算很高,但幼时的我,只能够从下面镂空的洞去探看更远的地方。
记得夏日,爷爷在晚饭前总是从楼下拎上几桶水,把平顶浇上几遍,让它变得荫凉。到了夜晚便搬上一把躺椅在上面乘凉,我则坐在凉席上停着奶奶许久不变的“吃人”的故事,望着广袤的星空,真觉得平顶是我的天堂。至于冬日,平顶更是我喜欢去的一个地方,楼下的积雪早已被小鸡小狗们破坏的“体无完肤”,只有平顶上的雪才可以让我好好堆一个雪人。我取来扬稻子的农具把雪堆在了一起,捏出了一个雪人,偷偷取了草帽给他戴上,又找来花生,红豆作他的嘴巴和眼睛,又把自己的围巾脱下先给他戴上,可总还是觉得不够,终又取出自己的玩具枪,一左一右插在他的两旁,这样的雪人,我想只有在我的平顶上才能看见了吧!雪终究会被阳光吞噬,但记忆却永远不会褪色。
平顶上还有一件最为神奇的事。许多年的年三十晚上,当我挪开木棍准备趁人不备去平顶尿尿的时候,总会有流星飞过,我有时甚至来不及提起裤子便双手合十,许愿今年能有人给我一个超大的红包。可惜这愿望还没实现,童年便匆匆过去。而今,我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许愿,堆雪人,纳凉听故事了。再一次在记忆中站在平顶上,烟囱依旧,吐出阵阵黑色烟雾。不美丽,但却是那样的温馨。
我重新用木棍支起最东的那扇门,走下二楼。吱的一声带起了老屋的门,和我的天堂说了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