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于2016年夏天摄自宾夕法尼亚大学校园)
晨光熹微时分,我睁开迷蒙的眼睛望向窗外,微风中一股淡淡的幽香沁入心脾,放眼望去满目的翠绿,令我心醉神迷。正是喇叭花盛开的季节,一簇簇,一朵朵,挨挨挤挤,色彩斑斓,各呈其美。
薄薄的空气里我与那些努力吐蕾的花朵打了个照面,满心的欢喜伸向更远的远方。
同学群里正播放着小学同学黄文海主席台上作报告的场景,字正腔圆,有板有眼。谁也没想到当年的“刺儿头”不但事业做得风生水起,而且还自己出全资成立了一个贫困儿童助学基金会。
黄文海原名黄海,是小学五年级时转入我们班的插班生。外号“刺儿头”,学习成绩在班级垫底。打架,抄作业,和老师抬杠,一样不落,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全才”。班主任老师特意按排他与我同桌,意在让我多多帮助他。时任班长的我,对他谈不上有多关照,只是在别人喊他绰号的时候,我努力将自己置身事外。
一次学新课文《喇叭花》,我课前没做好预习,早读课自由朗读时将“喇叭花”读成了“刺叭花”,课堂上老师让他读课文时,他也读成了“刺叭花”。我至今还清楚地记得他挨批时转向我的委屈眼神,但他始终没有说是跟着我读的。
他与同班另一位同学同名同姓,当课堂上老师问他可否改名时,依稀记得正在写作业的他突然跳起来一蹦老高,还带倒了坐凳,差点砸到了后面的同学,他急嚷道:名字是爹妈起的,改不得。看样学样,另一个黄海也抛出同样的理由。这可这就给老师出难题了,都不肯改名,作业还可以看字迹,可课堂提问就分不清了。还好他俩因为身高的差异,一个坐在最前排,一个坐在最后排,老师点名提问时,就叫前黄海和后黄海。谁知他俩觉得这是老师给他们改了姓,非常的不乐意,一致提出抗议。
于是,老师又想了个办法,按照学号排,在他俩的名字前面各自冠上学号,他学号25,一开始大家还按照老师的方法称呼,后来大家嫌麻烦,说喊起来拗口,干脆就喊25号了,他再次提出抗议,说这明显像是提审犯人。班里一个调皮的同学说,你这也不肯那也不肯,干脆我送你个名字吧,“reso”怎么样?其实这是音乐简谱中,“2”和“5”的读法。他一时没反应过来以为是一个洋气的英文名,还开心的答应着。不久,他终于知道那是变相地嘲笑他为“二百五”,再有人称呼他“reso”时,他气得跺脚挥拳头,大有一副拼命的架势。
后来他不知怎的就开了“窍”立志要做一个“文武双全,海陆通吃”的生意人,自己主动改名为黄文海。
小学毕业后我再也没见过黄文海,听说他当过兵,进过局子,走投无路时练过摊,一不小心还练成了商界精英。
喇叭花又名牵牛花,是一种生命力很旺盛的花种,不管是田野还是宅院总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天地,恣意地绽放属于自己的光彩。喇叭花的幸运是能遇到可以攀越的障碍,黄文海的幸运则是生在一个不缺机遇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