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时会碰到颠来倒去就那几句话的别扭,这该不是“循环论证”吧?
让我们来看一个片段(不过这里作者/译者称之为拗口的“窃取论题”):
这里说了两种情况:简单的——作为证据未经证实就被直接拿来推导其本身,或者复杂的——大前提的正确性要以结论正确性为成立依据。
我们可以把这种错误直观理解成完全省略论证过程、意图一蹴而就得出结论的“鬼把戏”:
你一点也不爱我,所以你都不打电话给我。
你不打电话,证明你根本不爱我。
因为你不够格,所以别在这里发表意见。
这里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所以你还不够格。
在生活交流中或阅读中,由于一个论题往往要经过较长时间及篇幅的推导才能得出,所以我们一不留神就很容易被“下套”,或者自己讲着讲着就又回到最初的命题。
古典老师在其专栏驳斥的第一种强盗逻辑也是这种谬误:
大家可以继续看这种瞬间反转:
比如民法上有个概念:
直接占有是指不以他人的直接占有为媒介的占有。
间接占有是指以他人的直接占有为媒介的占有。
间接占有以直接占有为前提也还罢了,但直接占有本身用直接占有概念来解释让人情何以堪?
所以我认为另一教材的表述更为合乎逻辑:
直接占有,指占有人直接对物进行事实上的管领和控制。
间接占有,指虽未直接占有某物,但依据一定的法律关系(即意定或法定的占有媒介关系)而对于直接占有人享有返还请求权,从而间接管领和控制该物。
以上后者是以占有概念为基础表述占有中之分类——直接占有和间接占有以示相互区别,应该认为是能够接受并理解的。
熊猫书院李泽厚《美的历程》一书卡片作者晁若愚恰好提到一个同类例子:
这段文字本身的逻辑论证蛮难得的。鉴于本人是美学门外汉,所以对内容是无力点评,仅从克乃夫·贝尔的观点本身,如果像晁若愚讲的,真是围绕“有意味的形式引起审美情感,而审美情感来源于有意味的形式”的话,也是犯了《简单逻辑学》所说的“非逻辑思维谬误”,难怪晁若愚更为赞同李泽厚观点的辩证性——美之所以是有意味的形式,就在于它积淀了社会内容。
中国古代经历过长期的八股取仕科举应试,也有许多考生临场命题作文才思枯竭,受尽折磨,到不得不“循环论证”的地步:
据宋代笔记中说,考题为《圜坛八陛赋》,考生文曰:“圜坛八陛,八陛圜坛。既圜坛而八陛,又八陛以圜坛……”如此凑数,这让我想起网传某年高考作文《时间在流逝》——考官批卷时嘲道:“可惜文中尚不见题”。是啊,恶性循环的“论证”又如何能求“破”、“立”呢?
今后,为了防止自己或他人陷入如此谬误,可以在表达前或听说(阅读)后整理出123,看看每一条假设、每一个小论据和待证结论之间有什么关系,检视二者内容是否存在实质性重复或包含,进而补充验证,小心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