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五一,“特种兵式旅游”火了。
“五天闪现五岳”、“30小时往返1300公里怒游6景点”、“极限12小时吃遍淄博”,年轻人们成群结队地拖着行李箱闪现他乡,报复性地在山海城市中搜寻着自由。
当人们迈出脚步的那一刻,目之所及皆为风景,身之所在即为意义。旅行是对焦虑生活的一场越狱,从高压、忙碌的生活状态中抽身,修复自己已然麻痹的感官。
90后“小镇女孩”诗婷,这些年来通过数十场长途旅行,游览世界各国,她走出了既定的生活轨道,也甩掉了压在身上的标签,目前,她仍在路上。
2015年,根据国家旅游局统计,这一年中国国内旅游、出境旅游人次和国内旅游消费、境外旅游消费均列世界第一。
旅游业起飞的这一年,正值诗婷的25岁,青春之后,而立之前,当大多数同龄人才刚实现经济独立的时候,从小镇渔村走出来的她已经在深圳买到了人生中的第一套房。
乘着行业迅猛发展的东风,诗婷手上业务量激增,手机24小时响个不停,几乎每天都是“旅游旺季”。以至于在职的六年时间里,诗婷做了连续三年的销售冠军,尽管底薪不高,但靠着高达40%的业务提成,挣到了几大桶金。
拿着挣来的钱,她第一次走出熟悉的城市,跟表姐飞往红极一时的云南丽江,她人生的旅途便正式拉开序幕。
“从丽江回来之后,我彻底迷上了旅游,经常年假连着五一国庆十几天去各种地方自驾游。”
诗婷顺水推舟,一口气考下导游证、领队证,并自学英语,拥有了更多去到五洲四海、见识不同风景、结识了各种旅者的机会。
直到2020年疫情来袭,全球各地对出入境管理条例不断收紧,景区关闭、游客退团、订单锐减,导致大量旅游公司难以维持生计,相关从业者被迫丢掉饭碗,纷纷转行,其中也包括诗婷。
收入来源被切断,诗婷急于寻求新的出路,她试着跟朋友做外贸,但对周游过各国的她来说,显然写字楼的小格子间不会是旅途终点。
“我15岁的时候就想环游世界,但是疫情那年谁也不知道要停下来多久,一边旅行一边赚钱就是最好的选择。”诗婷很快开始自己创业,这次还是义无反顾选了旅游业。
依靠过去从业经历积累下来的经验和人脉,诗婷在深圳自己创办了一家旅行社,开始带团旅游,每次行程在5~10人左右,相比以前在公司时,自己组团拼团更便捷,也要更负责。
“其实出发之后没有想的那么轻松,作为领队要负责处理旅途中遇到的各种大事小事,大到丢护照去报警处理,平时还兼顾当一下摄影师。”
在长达11年的旅游从业生涯里,诗婷的足迹遍布30多个国家,她见过在南非海岸逐浪的鲸鱼海豚,驶过洛杉矶没于奢华的日落大道,感受过布拉格的神秘与浪漫,瞻仰过中亚各城的神圣宗教,也漫步在樱吹雪的东京街头……
小镇家庭出身的自卑敏感,在旅行途中被一一弭除。
如果没有体验过旅游,诗婷也跟很多人一样,每天拖着疲惫的身体,在出租房和写字楼两点一线,为KPI和脱发而焦虑。
“如果几十年后回过头来,发现自己的人生一点色彩都没有,每天除了上班就是加班,会觉得在死之前都有留有遗憾,我是这样子想的。”
第一次旅游在丽江,第一次出国去了巴厘岛,第一次一个人在纽约过生日,而这些旅行途中给人印象最深的,往往不是风景,而是路上遇到的人。
诗婷曾在意大利认识了一个外国朋友,那是一位坚持Open Relationship的当地男孩,即开放式关系。
在他的恋爱观里,一段开放式关系中的双方可能会同时拥有一个或以上的长期或者短期伴侣,这种伴侣的形式可能是短期约会,或者是长期的婚姻等等。
这与诗婷从小到大接受的传统观念大有径庭,尽管两人最终谁也没有说服谁,但她猛然发现,在这些人身上,生活远不止一种。
后来的旅途中,诗婷还见过更多的性取向和不同主义人群,也见过选择流浪的旅人和虔诚的信徒。大家来自不同地域,有着不同肤色,当相机举起的那一刻,这些形色各异的人生有了交错,纷纷向对方送上送上最美好的祝愿。
当你向世界走去时,世界也朝你迎面而来,这种对视充满魅力。
摩洛哥之旅最让诗婷印象深刻。
当地一位老者一见到她就非常激动地握住诗婷的手,表示几十年来从未在自己土地上见过中国人,他感到很骄傲。
私以为是能收割商品的购买力,或者是人从众的人口基数,但老者的回答却出人意料:“因为中国人很努力,每一代人都很努力,奋斗终将伟大,你们是值得幸福的。”
当这话从摩洛哥老人的口中说出时,诗婷的民族自豪感瞬间达到阈值,年少懵懂时认为“国外月亮更圆”,但回过头来,自己生在华夏何其有幸。
旅行不是在消磨生命,而是在一块一块地填补人生。就像在生活中,如果只是从美颜自拍中认识自己,就有点自欺欺人,实际上,真正的自己安放在人群里,在人与人的不同里。
“我小时候只想去旅行,但没想到这会彻底改变我。到现在我觉得已经不枉此生了,因为我能确认自己很幸福了。”
小新问了一个很多人都问过的问题——去了那么多地方,你最喜欢哪里?
诗婷的回答是深圳。
她曾在小红书上发过一篇笔记表达自己对深圳喜爱,但底下的评论却充满了讥讽,“多出去走走”、“没见过世面”,但他们不知这是诗婷走遍三十国之后的结论。
深圳是她的造梦之城,“来深11年,我实现了旅行自由、工作自由,从自卑变得自信,在这里努力是不会被辜负的”,就像有无数人去探索American dream一样,诗婷在这里实现了深圳梦。
现在的人们逐渐认清到大城市的内卷而逃离老家,或是在去留之间间歇性做着“仰卧起坐”,但诗婷则是那个一卷到底的人。
诗婷刚来深圳的也有合租、住农民房的经历,最落魄的时候身上只剩下两块钱,更舍不得向经济条件本就不好的家里开口,只怕得到一句“回来吧”。
海明威说过一句话:“如果你足够幸运,年轻时候在巴黎居住过,那么此后无论你到哪里,巴黎都将一直跟着你。”
正因为在20岁的年纪来过深圳,去过各个城市,无论是大都市也好,还是老家小镇也罢,你内心选择的那个城市气质都无时不刻影响着诗婷。
或者说,也正因为旅行带来的勇气,使她坚定选择了深圳,作为深圳女孩生活,而非小镇姑娘,她才能实现逆袭,突破自我的设限。
“我爱深圳,是因为这里公平,每个人都在努力,就像摩洛哥老人给我说的那样,努力的我们是值得幸福的。”
关于最羡慕的人,诗婷欣羡那种清楚目的和爱好,并为之努100%力的人,
很显然,她已经成为了那种人,一个浑身充满了自由的力量,想走就走,想回来就回来的人。
致敬每一位有勇气发现世界,也发现自己的旅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