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还是不活,这是个问题,究竟哪样更高贵?去忍受那狂暴的命运无情的摧残,还是挺身去反抗那无边的烦恼,把它扫一个干净。
又见清明节,似是故人来。
这是一个草长莺飞的季节,又是一个布满哀思的季节。看见广场上的孩童手上扯动的牵着纸鸢的细线,若隐若现,仿若另一端连着风,连着云,连着绵延不尽的念想和无法抵达的美好。
《历书》有言,“春分后十五日,斗指丁,为清明,时万物皆洁齐而清明,盖时当气清景明,万物皆显,因此得名。”
清明踏青是属于生者的,清明祭祀是属于不归人的。万物回春,风景清朗,踏青游玩,不忘祭祀,缅怀故人,继往开来。
记得有这样一段对话,张无忌问空闻大师:“方丈,在下有一事不明,要向方丈请教。人死之后,是否真有鬼魂?”空闻沉思半晌,道:“幽冥之事,实所难言。”张无忌道:“然则方丈何以虔诚行法,超度幽魂?”空闻道:“善哉,善哉!幽魂不须超度。人死业在,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佛家行法,乃在求生人心之所安,超度的乃是活人。”
逝者已去,化为泥土。而生者更应该守着对死亡的凝视和对前尘旧事的感念,抵御一切虚弱的本质,继而走出纷扰和烦恼,砥砺前行,追寻人生的积极意义。这大概是我对生死的见解。
翻族谱是一件很久远之前的事情了,山西洪洞大槐树的先祖记忆只剩下老人们口口相传。明朝洪武、永乐年间的移民还有几个人知晓。
却见现世不少人清明节不知道祭祀先祖缅怀故人,一味吊念张国荣。张国荣是一个优秀的演员,有经典的作品,但不一定人人喜欢。况且张国荣是2003年4月1日晚上18点43分,因抑郁症病情失控从香港东方文华酒店坠下,紧急送往玛丽医院,经医生检验入院前已死亡,终年46岁。所以4月1日张国荣祭日还是与清明节分开单列的好。对一个人的评价要尽可能地客观和准确,而不是大肆地煽情渲染,以至于引起路人的反感。
清明,其实给了人们一个复杂情感的契机。有两三天闲暇,惦念自己的过往,想起已故的亲人朋友,面对着阳春三月,生机盎然,这是怎样的一种心境?
遥祭、家祭、坟祭,任何一种祭拜,都是自己可以选择的内心仪式。早些时候,我不明白母亲用百元大钞压一压火纸的用意,现今才知道如此替代印刷品冥币的真心。
梨花落尽清明来
城郊路人行色重
但使春雨一朝歇
柳絮翻飞孩童笑
故人已然驾鹤游
蜂蝶只得逐少年
漂泊半世不得闲
难得今日伫窗前
(深水之下于2017年3月3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