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年华渐逝,在城市工作生活多年的我,竟差点忘记我在农村还有个老家。
这天,回到家中,父亲跟我说:你小时候居住那个农村老家,因太老旧了,当地乡村政府为了乡村发展,把它列为危房,不久之后就会拆掉过。
听完,我惊顿了一下。
你应该很多年没回去过吧,乘着假期有时间,回去看看吧,毕竟拆了以后,就再也见不到。说完,父亲眼神露出了一丝忧伤。
我沉默了一会,便说“是该回去看一下了”。
我想起了那个在农村的老家,那个无人居住,几乎被遗忘的老家。
自打我读初中起,全家就移居到城市住了,值钱的东西都搬走了,只留下老家这一副带不走的空壳。
一路上我不断回忆着老家的模样,但还是那么模糊,那么陌生,我不断描绘和重构着老家的模样,试图在记忆中找到老家完整的模样。
很快,我到村里了,熟悉的街道,陌生的感觉。危房被推倒,新店在开张,街道在变宽,而人,也都不认识了,我不断注视着周围的一切,那是我曾经生活的地方。
穿过热闹的街道,与之行成对比的是,一条寂静的小巷,寂静又夹杂着淡淡忧伤的小巷,那是走向老家的小巷。周围的许多房屋都已破烂不堪,只有少数的贫穷户还住在这里,我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偶尔听到小孩的哭闹声,那是周边房屋里传来的。
渐渐,我看到了老家了,屋顶破碎凌乱的瓦片,那是台风侵略的痕迹,破旧脱落的外墙灰,应是日晒雨淋的杰作,曾经的威严耸立,如今的病老沧桑,应该很孤独吧,我加快了步伐。
来到老家门前,生锈的铁门紧闭,门前的水泥地早已破碎,那裂开的墙缝里,长满了杂草。我推开大门,一股苍老幽郁的气息向我扑来,那么印入眼帘,那么令人难忘。
首先看到的是天井,灰色发黑的天井上,满是岁月留下的斑点,四周早已覆上可大大小小的青苔,唯由中间,还留有踏足的余地。
在我小时候,这天井,就是玩耍的地方。与小伙伴,互相蹲在天井上,玩弹珠游戏,谁输了,谁就会失去一颗弹珠,谁赢了,谁就能得到一颗弹珠,玩到最后,输的人总是不服输,想要一直玩下去,可一到饭点,就长辈拉着去吃饭了。
还有一到夏天,下起暴雨的时候,天井总会积起水来,待雨停之后,我总会拉起裤脚,到天井上戏水,甚至,脱光衣服,在天井上,做出游泳的姿态,每到这时,母亲总会给我一顿教训,但每每一顿教训之后,她总会烧起热水,给我洗上热水澡。
我不由得感叹起来,时光匆匆,不仅在父母脸上刻下了疤痕,还把这里变得这般苍老,斑驳。
我走上了大厅,看到的都是褪色的、跟这个时代不一样的、遗留的老式家具,仅存的、稍稍带有科技的、就只有那台方方正正的、封存在岁月长河中的老式电视机。
以前,每天傍晚,长辈们总会搬出一张小木椅子,跟周边邻居互相聊天唠嗑,那是大人们劳作一整天后,最清闲悠哉的时候。而我,总会集结小伙伴们,在逐渐暗淡的黄昏里,互相玩耍,天真无邪,那是我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候。
当夜幕降临,大家逐渐散伙,长辈们搬起木椅,准备回到家中,而玩得尽兴的我,也会被逮到家中,结束玩耍时间。当人们各自回到家中,夜色会笼罩了小巷,使四周变得安详,宁静,这就是曾经人们纯朴的生活状态。
回到家里以后,家人结束了劳作时间,一家人会守在电视机前,十分专注地看着电视,那一幕,我记忆尤深,简朴又温馨的家庭氛围,时至今日,我还时常感怀曾经老家那样的家庭氛围,不像现在,忙于工作,与家人总是,聚少离多。
茶具桌椅上,一层厚厚的灰尘,盖住了昨日鲜艳的色彩,展现出的,只是今日的沧桑。
我站在大厅中间,看看这里的每一个角落,这里的每个角落也在看着我,我想念曾经在这里发生的一切,曾经在这里发生的一切也想念着我。
我开始,一个角落一个角落地去寻找,寻找每一处老家的回忆。
我陷入了回忆的漩涡里,慢慢,慢慢,鼻子酸了,我感叹岁月的无情,带走了人们的童贞,青春,只留下这孤独破落、等待毁灭老家。
这就是我老家,即将成为回忆的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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