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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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的那边是什么?当第一次登上山顶,才知道原来山的那边还是山。那座最遥远,最靠近天边的山后面会是什么?

终于带着年少轻狂的心,走出了大山,离开了成长十多年的这片黄土地。然而在这宽阔的柏油马路,到处屹立着高楼大厦的城市里。虽处处灯红酒绿,色彩斑斓,让人目不暇接。却在繁华的都市始终找不到一种归属感。也找寻不到一处灵魂的栖息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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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听不知曲中意,再听已为曲中人。当再次读到艾青的《我热爱这片土地》,“为什么我的眼角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的深沉”。才漠然懂得,这片黄土地早已在我的心中生根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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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最深刻的是每次春节回家,当火车缓慢的进入黄土高原。透过车窗,映入眼前的就一座座层次不齐的大山。那千沟万壑的地形,好似被风吹皱了,被太阳晒的灼伤了。但它特有的色彩,是那么倍感亲切。如久别的恋人,多年未见的朋友,更如默默等你归来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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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春节过后,外出打工的人们都陆续踏上征程。那些堆积在房屋上和树叉上积雪,在春风下纷纷抖落,像初醒的婴儿再揉弄自己的眼睛。不几天,被春梦惊醒的小草也争先恐后挤开土壤,眨巴眨巴打量着这生机盎然的世界,顽皮的在春风中扭动自己黄嫩细小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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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里也传来了清脆悦耳的朗朗读书声,而休闲整个冬天的人们告别了温暖的热炕,都各自纷纷走向田野中。在充满泥土味儿的春风中,舒活僵直了一冬的筋骨,从而迫不及待的探望在冰雪下初醒的麦苗。

阵阵微风送来袅袅清香,在不知不觉中,那些在枝头露着的萌芽,已然开满了田野乡间。那些桃花、杏花、梨花隐约显现在雨中,摇曳着他们那娇艳的身姿。此时的黄土坡更像是一个世外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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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的清晨,天空是那么宁静,空气中夹杂着泥土的芬芳。那湿漉漉的地面和还挂着水珠的树叶,整个世界都被冲洗的一尘不染。此时的山间正所谓是“雾锁山头,山锁雾。”好似人间仙境一般。不远处传来清脆的铃声和牧人的呐喊声,却终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当太阳越升越高,那些晨雾逐渐散去,黄土坡又恢复了往日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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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黄土坡上那滚滚的麦浪,还是那零星点缀在无垠的黄土坡上的杨柳,发现了夏的足迹。无声无息中树荫成了人们的安乐窝,布谷鸟而已按捺不住这酷热的夏天在枝头叫个不停。这又是一个炎热的夏天。

当夜风开始带着浮生的潮气,夜幕的钟声已经敲响。忙碌了一天的人们,在吃过晚饭之后,都陆续的来到门前小道边。三五成群的聊着庄稼的好坏,和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悠然的抽着旱烟,孩子们再均匀的呼吸中入睡了。烟斗也像累了似的躺在农人们的身边,一切都在黄土坡编织的梦境中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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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条条白色的通往家和田地的乡间小路上,凝聚了祖祖辈辈无数的脚步,无数的心酸和汗水。当牛羊贪婪的嚼着肥嫩的青草,整个满山遍野好像都是它们的美味佳肴。孩童们便一起戏水的,打牌的,烧土豆吃的。山间回荡着的是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多美的景象,多美的童年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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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踩着朦胧的细雨跟秋擦肩而过。秋来了。它拉开了黎明的帷幕,穿着金黄的衣衫,迈着轻盈的脚步向我们走来,它为绵延的远山铺上了一层金黄的地毯,秋的写意为黄土坡装点了丰收的盛装。

那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父亲。那个走在老黄牛后面耕地的父亲。依然是那么熟悉,那么亲切。黝黄的肤色早已和黄土地融为一色。而这里的人们都如黄土地般的憨厚,热情,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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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徐徐,送来瓜果飘香。农人们脸上也绽放出丰收的喜悦。夜幕降临,那些赶着牛的孩子们在嘻嘻哈哈的打闹中往家走去。田间收割的农人们也收起镰刀,匆忙的这儿看看,那儿看看,那儿瞧瞧,生怕遗忘什么?_?然后恋恋的走开。秋夜除了夜风“沙沙”作响和几声刺耳的犬吠之外是格外寂静的。几朵云彩遮住了漫天的繁星和那初升的弯月,这秋的夜晚于是沉浸再黑暗与寂静之中了。

亮了一整夜的星星,在黎明前的黑夜都消失了,熟睡的人们也从遥远的梦乡醒来,人们这才感觉到秋日清晨的一丝清凉。顺手抓起一件衣服披在肩上,带着筹划了一夜的劳作计划向田间奔去,心怀丰收的喜悦,在田间奋战成熟的硕果,一切都为黄土坡留下了故事中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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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叶的飘零预示着下一个季节的轮回。已是寒风凛冽,雪花纷坡披上了洁白的盛装,在满怀孕育希望的美梦中沉睡了。

黄土高坡,一个被风吹了千年的地方,一个守护着我们一代代人成长的地方,一个永远讲不完故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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