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疫》与加缪的价值

今天看完了加缪的《鼠疫》,这是一本相对于他其他小说更长的一本书,有两百多页,我大概看了两周才看完,都是晚上或周末抽出几个小时出来看的。

《鼠疫》讲了一个叫奥兰城莫名其妙发生鼠疫流行病的故事,从发生鼠疫,几个主角与鼠疫抗争,最后鼠疫又莫名其妙消失等各种情节联系在一起,这其实是一部虚构的寓言。正如前几年很火的一部电影《小丑》一样,它也虚构了一个哥谭市,一个小丑引起城市暴动的故事,这其中隐藏着某种政治隐喻。

《鼠疫》正如加缪的另一部小说《局外人》一样,它同样在故事里宣传着加缪的存在主义思想:面对突如其来的事件,人类该怎么办?鼠疫里写的就是:面对随时都有死亡危险的鼠疫,奥兰城的居民该怎么办?局外人里就是:面对莫名其妙死刑的来临,主角该怎么办?

存在主义的问题就是人生选择问题,在没有作出选择之前,人是不可定义的,人只有朝向自己的选择,人才有价值,人也不得不作出选择,但每一种选择都应该承担自己的后果。那些选择的后果,才是生命意义的所在。

这部小说里,它重要的是揭示了某种行动的价值,比如医生里厄,在没有顾及远在外地治疗的妻子的状况下,勤勉地帮助每一位病人直到鼠疫消失;比如塔鲁,他本来只是一个外地临时来旅游的人,同样因为鼠疫,他接受了防疫队的工作,在最后防疫快要胜利的时候竟然劳累去世了;朗贝尔也是,他是个记者,本来想找到门路出城去和妻子团聚的,可是磕磕绊绊,最后竟然和里厄一起参与了他们的防疫队,还有那个神父,以及格朗,里面都在防疫中扮演了助人的角色。

这里面还有一个叫柯塔尔的,有点负面的人物,他一开始生而无望,可是鼠疫却给他带来了生的欲望,他应该是那种在乱世中绝处逢生的人,他在鼠疫里做生意,鼠疫越严重他却活得越滋润。

所有的人物在鼠疫这种绝望的环境里展示了自己的生存价值观。不过,个人最欣赏的还是格朗这个在政府工作的小职员,里面提到他很有意思的一点,他是一个老实巴交有勤勤恳恳的人,他既不希望自己升职,又不想自己赚太多钱工资提高,但是他却还不犹豫加入了里厄的防疫队,他做着两份工作,置身于这危险中,传递着某种作为人的基本价值。

格朗其实是幸福的,他一直惦记自己的情人雅娜,他还想通过写文章赢得情人的赞赏,他也是幸运的,最后,他虽然感染了鼠疫,但是他战胜了他,当所有人都战胜鼠疫的时候,他置身于所有群众之中,成为他们的一员,成为了人群中的一个,是一个大众普通的一员。

不过,这样说来,塔鲁最后虽然被鼠疫打垮了,但他却在死亡的时候,变成了永恒的那个人,一个里厄严重的“圣人”,而且他不会看见当民众陷入普通人生活之后,那些“庸常”的“鼠疫”把人腐蚀成一个窟窿,就是把人判决为“死刑”一样,他最后还是享受了片刻的平静。

这个鲁塔让人想起画家“高更”,在毛姆的《刀锋》里详细的描写了高更在岛上面对疾病折磨时候的痛楚,但他也在画画,他最后在死亡中获得了某种超越,这不是普通人的对人伦长情的牵挂,而是面对如此不堪、绝望的境地下,人的生命获得的平静和永恒,那并不是某种普通人的幸福,更深一点说,那应该是死亡的原乐,生命的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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