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学开始我的朋友就不多,可能是我在同学们的眼里那个“老师家的孩子”。农村的孩子都是土里土气的,玩的也疯,但他们都有一个通病:怕老师。可能那时的我也那样,见着老师就想躲,但不像他们玩的疯。
放学后,我只顾着在家里闷着,不常出来。别的同学在放学后都会跑到同学家里一起写作业,可谁都不愿来我家里,即便偶尔来了,也是看准了我妈不在家。
一次,我们在家玩的正欢,也不知道是谁眼睛一亮,看到我的妈妈进了院子,还没等我回过神儿来,转眼功夫全都跑没影儿了,就是这么神速。
村子里的孩子们,不到吃饭是不回家的。即便是吃饭,也是大人一声一声喊回来的。那时候的玩儿,最过瘾。最常见的是捉迷藏,一群孩子,一哄而散,四处躲藏,墙根儿底下,柴火垛边,稻草堆里,凡是能藏人的地方都往里钻。弄的脏兮兮的满身都是,隔壁小军比我小,淘气也顽皮,有一次头上顶着稻草叶子回家,被他的妈妈瞧见了,硬是追着他的屁股撵着他打。
而我,从小就被父母管得很严。父母眼中的我必须坐有坐姿,站有站姿,说是女孩子言行举止不能随随便便。当然也从不让我独自出远门,其实远门也不远,无非是村头村尾,可有一点,无论去哪,天黑之前必须回家。
仅有的一次因为回家晚了挨说,我印象最深。源于父亲给我买了一辆自行车,崭新的,银灰色,精致,和我很搭,满心欢喜的我骑上心爱的自行车,伴随着兴奋与满足,我感觉自己像风一样自由自在,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可以骑着自行车用它来丈量这个城市的每一寸土地。我可以到山间的小路上去兜风。不得不承认,我的想法很多。欢喜之余,我在没有提前告知父母的情况下跑去了同学美娜家,她见我到来,非常开心,连忙拿起她的相册给我看,照片很美。要知道,那时的我们是不常照相的,也没有那个条件。我一边欣赏着,她一边和我说起照片背后的故事。好不放松,你一言我一语,竟然就给忘了时间。此时,天色暗了下来,我才想起身往家走。刚到家门口,就看到父亲在问口挪动他的摩托车正要启动着。察言观色的我心中一沉,连忙低着头放下车子一溜烟地跑进屋子。于是,我理所当然地就成了犯了错的孩子,更躲不过父亲一句句的严重警告。从那以后,我更是很少出去。
在家里,我做的最多的就是打扫屋子。恐怕这也是最适合我干的活了。我喜欢把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这样呆着才舒服,心情也好。后来家里有了录音机,放磁带的那种。我会在葡萄架下,放个櫈子,听着音乐,舒缓的,欢快的,我都喜欢。闲静时,再去仿一仿庞中华字帖,这就是属于我的全部。孤独而单调,甚至是不合群。
所以,我不像其他的同学十里八村的哪都知道也哪都去过。我也根本不清楚他们口中的双山子,下万子,究竟在哪离我多远。直到初中我都不知道在白家村居住的大姨家究竟是什么地方。说我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不为过。因为我真是哪也不知道。
那时,我也真是很羡慕他们哪里都能说得头头是道。和他们相比,我真是孤陋寡闻。尽管天天在外跑的他们也被大人说成是没人管的野孩子。
多年后的我,依然喜欢独处。当琐碎影响了心情,我依然保持着听歌的习惯。只是把自己关进了屋里,而不是坐在葡萄架下。待心情有所缓解,听到的是内心的召唤,便是一个人走出了白天那个倔强的自己。
这是我心灵深度的平静,是喧嚣之外真实的自我。也是平和的内心在独处之境时的自在与洒脱,更是对现实生活的自我反思与感悟。
我就是我,不会玩得有多疯。只是喜欢安静,喜欢独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