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端午节,吃粽子、挂艾草、配香囊、……而这几十年的端午都是婆婆妈您亲手蒸米糕、煮大蒜和白水蛋,临走还不忘给我带走一份,我早就习惯了这种享受。
而如今,您到那边和公爹团聚,没有您的端午索然寡味,我在街上买了两个粽子表达一下即可,再也没有了以往的节日气氛。
我从中原大地远嫁到边疆,几乎所有的节日都在婆婆家度过:
春节从除夕呆到大年初二,婆婆体谅我没有娘家可回,索性把婆家当成最亲近的地方。
中秋团圆,婆婆早就买好酥皮月饼等着子孙们过来团聚;
最难忘的便是端午节,又是侄子的生日——长子长孙备受重视。
那一天婆婆早早准备一桌酒席,米糕是重头戏,头一天晚上泡好糯米,第二天再把泡好的糯米放到盆里,上面加上红枣、葡萄干和小红豆上锅蒸一个小时,一盆香甜软糯的米糕便出炉,每个人一小盘庆祝着节日。
婆婆体谅我这个中原大地长大的儿媳妇,特意煮几头新鲜大蒜和几个白水蛋,瞬间恍惚中有小时候和奶奶过端午的情景。
有一年端午我有事,先生带着孩子回去过节,回来的时候婆婆竟然给我带回来一大块米糕,孩子还给我补充:“奶奶说,你妈妈不会做这些东西,带回家让她尝尝。”简短的几句话让我内心感觉暖暖的。
这让我想起有一年春节我有点小感冒没有回去过节,大年初一刚吃过大桌菜,婆婆就督促先生和孩子:“你俩赶快回去,她妈妈一个人在家大过年的孤单。”还贴心地给我带了她的拿手菜,竟然还有一包松子。
看着我疑惑的眼神,孩子传达了婆婆的原话:“你妈最爱吃干果,还吃得快,带回去让你妈慢慢吃。”
礼轻情意重,起码婆婆心里牵挂着我。
婆婆是个受人尊敬的老太太,从不在外人面前说长道短,儿媳和儿子闹别扭,她总是说:“我家的儿子都像他爹一天天倔脾气……”这些话起码让媳妇听起来顺耳。
毕竟婆婆就是个普通老太太,无论怎样也不可能绝对做到一碗水端平,但她有自己独特的平衡方式:对于经济条件差的儿子用金钱支助;我家的孩子在奶奶家借读7年,高中三年也有一半时间陪读。
即便到了耄耋之年,提前安排自己的后事,不给子女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婆媳相处三十年,我的暴脾气竟然没有发泄的机会——婆婆把一切不和谐因素扼杀在萌芽状态!
现如今我也到了当岳母的年龄段,尽管我会克制脾气,说心里话我做不到婆婆那样,是我的修为不够。
也许婆婆离开是一种解脱,与我就像失去了精神依靠。
今天过节,我再也品尝不到您做的米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