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漫步秋叶
被孤独消蚀得体无完肤,找寻能够成为彼此生命支柱的对象,把某个人视为自己的救命恩人,玩弄别人,又被别人玩弄……人生在世,会有各种各样的际遇。
然而,在那些过眼云烟背后,在另一个维度上,总会有那么几个机遇突然到访,令我们的人生发生本质性的变化。
--摘自《无光之海》
《无光之海》讲述了人到中年的男主人公高梨的大半生,全文以高梨为叙事者,回忆与现实交错,职场与情感交织。
建材公司总经理高梨修一郎,虽然事业一帆风顺,但妹妹的早逝,一直是他内心无法填补的空洞。在高梨的回忆中不难看出他清苦的童年,父亲的背叛,与经营餐馆的母亲相依为命。命运的改变触点来自妹妹的一次车祸,生命历程的改写在母亲离世后,美千代的出现,正式拉开了两人之间的缘分纠葛。
作者白石一文,日本直木奖、山本周五郎奖获奖作家,被认为是继村上春树、吉本芭娜娜后日本中生代的重要作家之一。代表作《这里是没有我们存在的地方》《我心中尚未崩坏的部分》《你是我的命运》《一瞬之光》等。
译者罗越,1983年生于上海。南京大学中文系毕业,辅修日语。曾任职杂志编辑、撰稿人,现为专职日文译者,自称“日剧爱好家”。翻译作品包括白石一文《这里是没有我们存在的地方》、宫下奈都《羊与钢的森林》、大沼纪子《深夜面包房》系列等。
心中挥之不去的绝望与孤独,一次偶然的结识,一个思考自己人生的参照人
与妻子离婚多年、备感抑郁与孤独的高梨,因着一个水瓮,偶然结识了开朗直率的筒见花江。与花江的接触,成为高梨平淡生活中的一抹亮色。
高梨在经历了被父亲的抛弃,母亲和妹妹的相继去世后,又经历了婚姻的破裂。孤身一人的高梨给人的感觉是抑郁的,自我嫌恶的,客观的,却也是孤独的。
花江的出现,以及高梨对她的关注,让人不免期望两人的爱情火花。只是看着看着,在高梨的叙事中,渐渐发现高梨对花江的关心以及对她过往的好奇,竟然是将她和自己的情况重合到了一起。
思考花江的事情,仿佛等同于思考自己的人生。这种思考还避免了自我反思时的痛苦和抑郁。我们虽然是两个相似的个体,但毕竟性别和年龄完全不同。
或许我正是巧妙地利用了这一层关系也未可知。
原来,对花江的过往追根究底只是对自身状况的一种间接的回顾和反思。只是在花江的人生进程里,浓墨重彩地投影上了自己的人生。
穷其一生,我们不过是在寻求一个长久的陪伴,一个活下去的支柱
因卷入客户的假账风波,高梨一边多方奔走寻找对策,一边萌生了退居二线的念头。与前任女上司间跌宕起伏的过往渐渐涌上心头,高梨开始思索自己人生的意义……
虽然高梨能够游刃有余地破解银行的圈套,帮助纯也夫妇重归于好,为堀越夫妇提供帮助,通过比对自身经历洞察花江与龙凤斋的关系,但他却深陷于父母、妹妹笃子、前任总经理美千代、前妻淳子等人留下的迷雾中,无法自拔。
一次和堀越一起喝酒时,得知了堀越家庭的恶梦。堀越的那句“要是没有咲子在我身边,我恐怕早就去死了……她对我来说,简直就是活下去的支柱。”
任何个体的生命,都不是独立存在的。我们每一个单独的生命,唯有在另一些生命的支撑下,方才得以在人世间存活。
生命与生命的相互支撑。高梨思考着,自己活下去的“生命的支柱”又在哪里呢?
我相信,我一定能看到水中的生命之光……
妹妹笃子的死一直是高梨心中的疑,笃子去巴厘岛前一起吃的最后一顿饭,笃子说水有时候会发光。不是水会反射光线,而是水本身会发光。
“哥哥,水是有生命的。我觉得我一定能够看到水中的生命之光。”笃子当时陶醉的表情,高梨至今都记得清清楚楚。只是,笃子在巴厘岛下海后,向着发光的海水深处游去。她的死成了最为明确的悬念。究竟是不是自杀,那片海究竟有没有光?
堀越夫妇说想要死的那天,看到了湖面忽然发出光芒,因为那光芒太神圣了,他们在湖边望着发光的湖水发呆。
花江说水瓮的材料里有海蛇。
在琵琶湖的日落时分,高梨看到了金色的蛇一般的生物,随着身体的扭动,光芒在水中四散开来,湖水则如同碎玻璃般反射出它的光。
在蛇的指引下,高梨大步向前走着,脚趾抓着湖底的沙土,视线被金色的蛇牢牢吸引,无法回望,也无法转过脸去。在波光粼粼中,他看到了美千代临时的那一刻,看到了自己的内心。直到一个女人的大喊声传来……
在本书的结尾是那句:我相信,那片海一定没有光。
我相信这是对笃子的死的接受,更是对她的选择的理解。
《无光之海》是一部关于生死、孤独、爱欲的救赎之书。是一部披着回忆录外衣的悬疑小说。高梨与美千代之间是不是爱情?淳子提出离婚的真正原因是什么?高梨与花江之间有没有爱的情绪?
打开《无光之海》,在高梨的叙事与探索中,拨开迷雾找寻最终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