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人都说,岁月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公平的东西,它不会对任何人偏心,每个人的一天都是相同的时间,无论你贫穷或是富有,权高或是位低。然后它又是唯一一个能在将来的某一题那把你今天的生活态度公平地呈现在将来的生活中。
一、愿你被岁月温柔以待
在我小的时候,村里依然实行家族的制度(当然不是像电视剧中所有大小事宜皆由族长定夺的那种家族,是同姓同根的一大家子)。故事的主人公就是我们姓氏中被“全家人”尊为头儿的大伯。
大伯在家族中父亲那一辈最有公信力的,家族所有红白大事,在他的安排下总能井井有条,别人都能听从他的安排,因为他一贯公平的作风。另外,在我们这个大家族中,谁家有过不去的坎的时候他总能找到问题的根源,雪中送炭,几乎给这个家族中所有的人家都做过大小贡献,比如:孩子大了还没找着媳妇,他就帮这家的孩子找人给说媒,劝说那家父母别心急;听说那家两口吵架媳妇回家了,他总能劝动他兄弟们去丈母娘家把媳妇接回来;谁家遇到事了,需要大家伙帮忙,他就从上午开始挨家通知他兄弟们晚上去他家开会,商量着怎么帮着那家渡过难关。也因为这,所有人才会在他有难的时候主动伸手帮忙。
那时候,他家四个儿子,老大老三娶了媳妇之后本就不富裕的家里已经是外债累累了,还两个儿子没有成家。在当时都穷怕了的年代中,没有几个姑娘是愿意不要彩礼的,好容易找到一家信服大伯为人愿意将女儿许于他家老二不要彩礼,但大伯怎么也不同意,他说人家养女儿这么些年也不容易,彩礼是必须要给的,弟兄们都支持他的决定,但也都了解他本来就有外债了这下子肯定有没有什么可以拿出来的了,所以弟兄们纷纷尽自己所能去帮大伯,有富余钱的就全数给大伯送了去,家里也困难的就出力帮大伯给他家老二盖新房,就这样大伯拿着那张自己的欠账纸给二儿子成了家;小儿子的婚事便没有那么幸运了,全村人都知道他家的情况了,终于介绍了一个姑娘愿意出嫁他家的,但是要求是要很高的彩礼将来也不承担任何债务,大伯为了自己的儿子就答应了。
他再也没有能力给小儿子盖房子了,所以直接把自己的房子装修一下跟他们对门屋的住。在那段时间,我们都听说了好多小儿媳百般刁难他们,但是却从来都是邻居们传开的,当家里弟兄们问他是不是这样的时候,他从来都不会抱怨,只是说“别听别人瞎说”。后来有一次被另一个伯伯亲耳听到了那些不敬的话,告诉了弟兄们,大家都忍不了了要去给大伯这个“老大”出头,好几次都被大伯拦下了。就这样他正义了大半生,受尊敬了大半生,却在小儿媳这里受尽了委屈。但他完全没有被这些事情难住,而是面对自己的四个儿子儿媳,坦诚自己的所有,那时候,他已经倾尽全力去偿还欠下弟兄们的债务,真的是赚不动钱了。他请求自己的儿子们不能辜负自己兄弟们的信任,一定要将剩下的债务还清。经过了数次家庭大会,在几个最亲的弟兄的帮助下,终于将债务相对公平地分到了四个儿子家中,四个儿媳达到了相对满意。每次有需求的时候,老两口总是能够相对公平地去分配。所幸的是他除了小儿媳之外,其他三个儿媳都是通情达理的人,总能在他张口要东西之前把自己的一份准备好。到后来,他的四个儿子在村里过得日子都很好,家境都很宽裕,三儿子和儿媳自己盖上了新房,就把旧房让给老两口住了,解决了大伯的住房问题;小儿子在岳父的帮助下开了小卖部,买上了各种种地的机器,也是几年的时间,日子就过得风风火火的了。大伯的家庭生活终于摆脱了曾经所有的不如意。
再说大家族,时代渐渐变了,家族中越来越多我们一辈的小辈顶起了家中的栋梁,办事的规矩也逐渐改了,大伯眼看着这个大家族逐渐分散了,没有曾经那样的齐心协力了,他意识到他老了,跟不上时代发展的脚步了,他也曾几次三番想要继续凝聚这个家族的力量,尽力找到他的接班人——有智慧并且有威信力的人。找到了一个,但是那个大伯却不愿意挑起这档他认为除了费心费力没有任何价值的担子,准确的说他认为他达不到像大伯一样的高度。大伯只能眼看着曾经拧成一股绳的家族逐渐的分散成一个个的小团体。
如今他已经快八十岁了,但是他从来没有忘记爷爷曾经在他吃不着饭差点饿死的时候收留他,给他饭吃,带他挣钱的恩情,对我家、亲伯、亲叔我们三家倍加照顾和惦念,还会在知道我和弟弟回家的时候特地从村北头走到村南头嘱咐上学的我和弟弟,一定要好好学习,告诉我们父母在家怎么样不容易地赚钱,一定要为家里争气。因为一代的恩,还了三代,我始终敬佩这样的大伯。
去年的这个时候,得知大伯的小儿子也就是我的四哥,那个憨头憨脑的四哥出了车祸受伤严重,在ICU住了三个月终于醒了,在医院又住了半年多出院了,但是却至今神志不清。大伯是在儿子出院的时候才知道这个事情的,因为所有人都怕他瘦弱的身躯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不知道大伯经历了多少个无眠的夜晚,也不知道他是怎样的心痛,可是他还是知道生活要往前看。如今,经受了如此大波折的四嫂,也终于觉醒了,对老两口一改之前的作风,如此,大伯除了心心念念小儿子康复再没有更多奢求了。人们都说,四哥出事纯粹是因为他的丈人丈母娘此生做了太多缺德事情让半个儿的女婿承担了,而四哥能够醒来并开始逐渐好转是因为大伯一生积德行善。
只愿大伯在将来的生活中能被岁月温柔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