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法律意义上的成年是满十八周岁岁的公民,外国法律意义上的成年大多也是十六周岁。但是,成年就意味着长大了吗?长大的感觉,长大的标志又是什么呢?
一
姥姥去世已经将近两年了,她去世的时候我还在外地上学。虽然小假期的时候看过了生病的姥姥,却没有想到那是最后一次见她。那次再见,没想到真的成了再见。姥姥去了,妈妈和一干亲戚都在瞒着我,每次与他们打电话,他们的统一口径都是姥姥病情减轻了,不用担心了,你就好好上学就成。
只是,他们依旧没有瞒过。出国打工的堂哥好不容易给我打了电话,我兴高采烈地劝着哥哥不用担心姥姥,我放假就去看她。至今还记得,哥哥愣了一下,带着和以往不同的口吻,责问道:“姥姥去了,你不知道?”
我也愣住了,然后眼泪就不受控制了。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哥哥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我了,只是让我好好学习,就挂掉了电话。
挂了电话还是痛哭了一场,有些责怪妈妈。但突然又想到,我没有这个资格。妈妈是姥姥最小的孩子,很早之前就没有了父亲,现在又没有了母亲,她才是最伤心的人啊!
于是,我假装继续不知道,再打电话,也会略过这件事情,直到我回家。妈妈像大多数妈妈一样,看见孩子就说瘦了黑了一类关心的话,直到我们母女两个晚上谈心,无可避免地说道姥姥。我说,妈,我知道姥姥走了。妈妈愣了愣,眼泪掉了下来。
是不是觉得我有些无情呢?可是,我认为我是应该这样做的。那种下意识地,我觉得我就应该这样做。
长大意味着懂事,能够解决事情吧!那是我那时候体验过的事情。可是,我还并没有长大。
我说,妈,姥姥已经病了好几年了,终于不用受罪了,你应该为姥姥高兴啊。
妈妈说,可是,她要在的话,我知道我还有个老娘啊!就算她有些糊涂了,但最起码她还在,我就是个孩子。有了恼事,我可以和她聊聊啊!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劝她,因为我也忘不了疼爱我的亲人去世的痛感。因为我的母亲在,我还是个孩子。可妈妈她已经只剩下大人的名头了。
那个所谓的长大,意味着一个人处理人生中的事的长大,到底是什么呢?
二
有一朋友,留言,想自己承担家人的病痛。他说除了这些,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又能干些什么?
说了这些,我就是再蠢,也知道他爱的家人出了事情。
他问我,该怎么办?他就连哭也得回避着家人。
我说,对,这样做得就对。在家人面前,一定要好好地,你是家里的顶梁柱,一定要坚强。
他说,我怕,我害怕。他说这次复发比上次厉害。
我想了想,总会有一个人面对某些事的时候,说句不好听的,哪怕那时的你会很怂。凭自己的感觉去做,不要后悔。
生老病死,真的是人生常态,都躲避不了。想起当初生病的时候他劝我。作为一个朋友,一个大人似的劝着我去医院,我说我怕的时候。
那时候的他,侃侃而谈地劝着我好好养病。生病的人总会有着小性子,在外人面前还好些,在熟人面前,基本上是原形毕露了。可是,到自己的时候,就会有这些差不多能够相交融的心情了。
有些东西真的是无法预料,也无法掌握的,就像人生中的一场戏剧,一个故事,当然是无法预料的。
三
长大的感觉是什么呢?
我坐在床上问着玩英雄联盟的弟弟。弟弟有些嘲笑似的看了我一眼。
“你猜?”
弟弟才十五岁,能指望他说出啥来?况且,他正直叛逆的年纪,没做出出格的事情,已经是村子里的好孩子了。
这个叛逆的时期,青春而又烂漫的时候。大多数的青少年,是一方面感觉自己已经长大,一方面又觉得自己无能无力的。我当初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吗?
多读了几年书,多上了几年学,就认为自己长大了,能力很大了,那真是打自己脸了。大道理讲得会很顺,真真正正做到的,着实没有几人。
人永远是孩子,谁也长不大,有的保留着孩子的心灵,有的保留着孩子的脑筋。谁也不相信自己明天会死,人生的路不知不觉走到了尽头,到头来不是老天真,就是老糊涂。
这段话,出自周国平先生的一部散文集,哪部的话,已经忘了。依旧是觉得有共鸣,记下的。
这人啊,有可能一夜长大,也有可能一辈子长不大的。但这个姿态,这个阶段不会持续一辈子的。总有一片天地,一个人,是让你放下成熟的面具,变成孩子的。
但是,说来说去,长大的感觉到底又是什么呢?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解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