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散记(116)(网聚)

大学寝室的老四建了个群,好几年了。偶尔群里才有动静,大家闲聊几句。

许是快放暑假了,大家都有空了,昨个儿群里异常热闹,聊聊生活,回忆回忆当初,很美好。

寝室里一开始住了九个人。当年沈师还是省内招生,所以我们是来自省内的各个地方。我是朝阳的,老二是大连普兰店的,老三锦州的,老四鞍山岫岩的,老五营口的,老六阜新的,老七老八就是沈阳市里的,特别是老七,家离学校很近,公交也就几站路。老九丹东的。

后来,大概是大二结束后,老七就不住了。大三开学,寝室里又加进来一个九九级的学妹,我们管她叫小十。跟我们住了一年半。

大四上学期的11月份,学院整体搬迁到新址,寝室是四人间和六人间两种,不得已,大家才分成小家。我,老二老三老四一起(记得那时我在家实习,老四她们在校准备考研。搬家寝室要另行安排,老四电话打到我爸爸那里征求意见,就由老四安排我们四个一起)。老六老八老九和班里另外一个从数计系转来的女生一起,住在我们斜对面。老五老七住六人间(老七也是偶尔住一次,更多时候还是住家里)在另外一幢楼。

其实最后半年多,大家实习的实习,找工作的找工作,考研的考研,真正齐齐整整的待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

但总的算来,大学的寝室算是住了十个人。四年来,大家在一起和和睦睦,个人之间,从未谁和谁红过脸,即使偶尔有点不愉快,也很快就过去了。

记得那时老七家离学校近,元旦放假的时候,七妈就叫我们一起到家里吃饭,满满一桌丰盛的饭菜,烧鸡排骨鱼虾啥的。我们又吃又喝,一点儿也不拘束。

老八家离的稍远点,我们就坐公交车一起去。八爸厨艺贼好,他给我们炸鱿鱼圈,煎带鱼,炸土豆丝拌白糖,煮虾爬子,排骨汤小白菜,我们每次去都吃个肚子滚圆。

记得有一年五一寝室里只有我没有回家,老八叫我去她家住了两天。白天,八爸八妈上班,我们俩自己做饭炒菜。第一次用煤气灶,蒜苔炒肉,火急,弄得手忙脚乱,一哆嗦,酱油倒多了,绿莹莹的蒜苔出锅变成了黑亮亮的酱油色,好在味道不错。

四年时间,老八的一头短发留成了长发。我编辫子极好,空闲时就给老八编花辫子,她也美得很,两三天都不舍得拆掉。

老二的大连口音比较重,记得她总把“吃个梨”说成“吃个雷”,我们就老开她玩笑,说不敢“吃雷”,怕炸了。

老二妈妈身体不好。记得大二那年冬天下大雪,(那时沈阳有规定,雪停就是命令,各个路段的铲雪任务都是分配给临近的单位的。)下了课,我们扛着铁锹准备到北陵大街铲雪,老二接到家里的电话:妈妈心脏病过世了。她只好急匆匆的回家去,待了好长时间才回来。我们都很挂念她。后来过了一年多吧,二爸又找了伴,老二心里不得劲。好在她还有个优秀的哥哥,毕业后在大连市里工作,姑姑也很疼她。

那时冬天常有个感冒或胃不舒服,去校医院看病,都是我和老二一起,有时她陪我,有时我陪她。

三儿是寝室里最自律的人,她是大一起就报定了要考研的人,因此学习上极其努力,寝室里第一个起床的总是她。记得有一次夜里听见盆响,是老三起床拿盆去刷牙洗脸。不一会儿又听见她上床了。早晨大家说起,她说她看错时间了,洗漱好后才发现是夜里一点多,于是上床继续睡。

老三原来较胖,大四快毕业了,她也考取了湖南师大的研究生,就开始不声不响的减肥。没发现她怎么锻炼,也不知她有什么秘诀,总之到毕业时,她已经很苗条了。

三儿是回民,她吃饭在二楼的回民灶,她对民族的饭食禁忌是严格遵守,只吃牛肉和鸡鱼啥的,猪肉类的荤腥一点儿不碰。找对象也得是回民。记得那时政经系有个回民男生,大家就想办法撮合他们一起。后来不知是谁说起,那个男生有一年暑假里去找她。不过应该是没有成,因为那时三儿坚定志向就是考研。也不知三儿现在那位是不是回民,不过,以她的心里认定,估计应该是。

四儿满族女孩,饱满的脸庞,总是笑盈盈的。总体五官感觉就像历史书上女贞人的样子。她的头发是天生的自来卷,比特意去烫的还好看。

我跟她算是铁铁的“床友”,头对头,或者脚对脚的住了四年,整整四年。她是个爱做梦的女孩,夜里总被她梦里的笑声惊醒。早上问她做什么美梦了笑成那样,她常常是不知道。

寝室里几个人中,她,三儿,五儿算是思想比较成熟有想法的人,毕业时已经入了党。她也考了本系的研究生,比我们在原来的校园里又多待了三年的时光。

五儿性子爽,学习做事都有点女汉子,认定的事一定去做,而且比较独立。

六儿最美,身材也好。大一时就和班里男寝的六儿谈恋爱了,两人时吵时闹,日子还是甜蜜的,毕业后两人也走到了一起,孩子比我家杨小妞小两三个月。

七儿也是个美人,端庄大气的那种。虽是城里女孩,却一点儿不娇气,不傲娇,和大家相处的极好。她和政经系的男生是高中同学,后来俩人谈恋爱,我们都觉得以那男生的样貌配不上她。这事儿一开始七妈应该是不知道的,所以有时七妈来寝室找她,我们都帮她打掩护。后来应该是知道了,毕业后俩人也走到了一起。

八儿是小家碧玉似的女孩,小眼睛,皮肤白白的,怎么都晒不黑。性子也缓缓的,我这急脾气的常常是等她不及。她是毕业一年后考了浙师大的研究生。因为当时同在浙江,研二“十一”假期时来我这转转。那时我也刚工作两年多,还住在学校的宿舍里,条件不是很好,只招待她吃了顿家乡的饺子,带她到海边和市里的莫氏庄园转转。她是毕业后寝室里我唯一见过的人。

九儿机灵聪明,有点儿小心机。毕业后考取了中山大学的研究生,现在在省社科院工作,是个能干的人。

小十儿虽比我们小两级,也是个上进的女孩,大学里也找了朋友,毕业后去了沈阳最好的学校做老师,一家人的小日子幸福美满。

群里常常提起聚一聚,奈何各在东西,各有生活的具体情况,真是很难聚一起了。我是走的最远的,她们几个在省内的,毕业后应该见过的,同在沈阳的,常聚也不难,真是应该能聚多聚聚。

用老四的话说,毕业二十一年了,整整二十一年了,虽然平常不怎么联系,但大家群里聊聊,还是和当年一样,一点儿不陌生,毫无违和感,感情还和当年一样真,一点儿没变。

十个人里,我和老六结婚早,孩子也最大,今年都高考了。老五生俩儿,大的十五,小的三岁,整天忙得鸡飞狗跳的。七的孩子也上高中了吧,八儿的应该小学三四年级了,九儿的男孩上二年级,画画口才都极好,是个有才的小帅哥。二儿家的小男孩接下来上大班吧,周周正正的帅小伙。二儿说这小家伙淘气的很,自己带,累得半死。哎,生活就是诸多不易,但先苦后甜,总有熬出头的时候。

三儿和四儿还都是夫妻俩人,日子幸福甜蜜。

大家断断续续,或语音或文字,从中午一直聊到晚上七点多,发了自拍,互相点评一番。脸胖点瘦点,样子少了当年的青涩,但说说笑笑,感情却还和当年一样好,一样真。。

怀念二十一年前一起走过的青葱岁月。

人到中年,来日方长,愿各自安好珍重。也期待有一天能够围炉夜话,或者东篱黄昏后,把酒话桑麻。

1997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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