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墨生花
春末夏至,花坛里的迎春,路边的连翘,蔷薇都次第的开了落了红满径了。
新立河树林是久违的安静去处,一直把它当成我的世外桃源。
每次进入林子的瞬间,必会深深吸一口气,倍感神清气爽,负离子充沛的树林,气温比林外要凉爽几度。
春天,总有朋友在圈里发些这林子里的景色,紫色的二月兰,成片的蔷薇,泛着乳白成片的狗尾草……美的让人想进入画中。
来到树林时已经百花落尽,偶有几朵残破的月季花瓣萎缩着,透着衰败的深红色在路边绽放着,暗香几缕不再盈袖。近处一片黄秋菊透着金黄肆意的开着。
低头见黄色海浪,闭眼嗅四溢芳香。
远处是一片树林,脚下是翠绿的青草那些已经被花工收拾的花草有些不在了,淡黄干枯的土地裸露着,像没穿衣服光着屁股淘气的顽童躺在地上耍赖呢。
没有人留意那些榉树上的蓓蕾,松树上的塔松,手臂左右触手可及珍珠梅细小白色的花团。
春天缓缓而来,又不经意的悄然离开。猛然想起一句: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
春天没来林子,夏季自有他的风采。
拿了一个简易的吊床系在树上开始了我的休闲树林时光。
躺在吊床上手里捧着喜欢的书,耳边不时传来儿童嬉闹的声音,路边公放音响路灯里不时传来凯丽金的萨克斯金曲《回家》,时而会也有唱着京剧的老人从身边的小路走过,此时会放下手里的书……静听。享受音乐的神奇魅力。
回家。总让我想起梭罗的《瓦尔登湖》。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有一个精神家园和栖身的肉体的家园。常想如果给我一片树林,一个如瓦尔登的天之眼,我是否能把她当成家,过着简朴丰盈的日子,与花草树木为邻与鸟儿为伴。
曾国藩说:素食则气不浊,独宿则神不浊,默坐则心不浊,读书则口不浊。
我说,独行则影不浊。同行与独行,更喜后者。
躺在林里,其实并不惬意随性,最美的是正午或黄昏,好多人来了去了。这个时间点林子里人最少,放下书,跳下吊床,林子静的出奇,这一刻会感觉整片林子都属于我一个人,林子是我的,树是我的,草地、河水都是我的……可以什么都不想也可以什么都想想,肆意的大叫上一声。
“树林,我爱你!”这时便有了家的感觉。随意、轻松、开放、不用想这是公共场所要注意自己的言行。
聚拢下长发,欢快的走下不知名绿草间的台阶小路,新立河水微波荡漾,若撑一叶小舟飘游水面,看着水面绿柳的倒影;远处的彩虹桥车影闪动如水波;身后是安静的树林,清风伴着一群飞鸟掠过头顶身边。生活就该以这样休闲美好的景色为背景吧!
此刻会感觉生活的确在别处,这里有的只是一副静美的风景画。
曾和一友提及这是我的世外桃源,友如约来了,说里面蚂蚁太多,蚊虫不少。
是的,躺在吊床上,不时会有一些不速之客光临,大的是蜜蜂小的是蚂蚁,最细微的是小米粒、针眼大小的蜘蛛、小虫。不知何时他们会爬上你的发梢、手臂、脸颊,细细痒痒的骚扰你,轻轻的吹口气动动头它们便消失了影子。
最大的要算不时落在眼前树枝上的喜鹊,草坪上休闲散步的斑鸠、和一对不知名地大鸟。鸟儿的歌声总是充满魔力,让人愉悦,让人神怡,让人感动。
麻雀总是三五成群的落在身边的枝头叽叽咋咋的聊个不停,喜鹊却安静得飞来,忽的离开。
此时我常希望有人能拍下这一副人鸟和谐的画面。吊床上的我,枝头的喜鹊,不小心就成了画里的风景。
等起身拿了手机欲拍下枝头、草坪上的鸟儿,它们已经被惊得张开翅膀飞走了。
风。总是在树枝的最顶端摇曳美丽的身影,沙沙唱着歌,连天的树叶把阳光的少年挡在外。少年的目光透过树叶一束束的落下来,温润如玉,毫不炙热。树梢上看不清的花朵、树夹随风舞蹈和脚下的黄秋菊对舞飙歌。
夜晚。远处华灯初上,林子里热闹极了,暴走团,三五个跑步的人,似乎把隐藏在林子里的潘多拉魔盒打开了,音乐变得劲爆摇滚起来,篮球,乒乓球声此起彼伏林子渐渐慢热起来,树枝的婆娑舞蹈被人声淹没了。
知道该回家了,回那个身体的家。
走在林间小路,抬头一轮圆月清辉如水,月下长椅上一对恋人亲昵低声说笑拥吻,此刻只想尽快离开,不想似个唐突的入侵者打破那纯美的画面。
走出林子前,必要再深深吸上一口气的,月光似乎被留在了林子里,美好的感觉、空气也留在了林子里。
可我知道,那些不出声的树也开着花,也起舞弄清影一直在人间。
走出林子,芳香不在,林子远了,灯火阑珊处的家近了,树影却在心里依稀可见。忽的心生喜悦,回家欲找出《瓦尔登湖》再读。
心有玫瑰,何处不是桃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