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叔幼年基本是在我们村那个善良的奶妈家渡过的,他有一个待她很好的奶姐,那个姐姐和他这个弟弟的故事我不知道多少,但是我亲眼见到小叔去世后,那位比他大不了的几岁的姐姐抚棺痛哭的景象令人心疼。
小叔在他能跑能跳能吃饭的时候回到了自己家里,那时候爷爷依旧带着二叔在外面唱戏,每隔十天半个月会让二叔背着些吃的在夜晚赶路送回家,所以二叔从小就是一个能在外面闯荡又在剧团里学会了很多人情世故社会人,也成了这个家最有本事的人,他一直对哥哥弟弟爱护有加。
我爸爸弟兄三个长的都很端正,爷爷因为读了很多戏文给他们起名字都简而不俗,他们也都读了书,虽然文化不高但是因为好学,也都能写能读没有一个做“睁眼瞎”。我爸爸一直生活在村里,对农村的农活和一些手工活都能得心应手,可能是爷爷的艺术基因,爸爸也会吹唢呐,会拉二胡,所以农闲有白事会出去挣点小钱补贴家用,他一直自己做饭给他和小叔。但是小叔从小调皮心眼也活络,不似爸爸一心一意当农民,他结交朋友
多不喜欢干农活,那时候爷爷已经跑不动了,身体也不好,除了爸爸务农在家照顾外两个叔叔都在村里上了学,后来县里剧团来学校招人,二叔的聪颖和戏曲基础使他顺利的被录取。家里少了一个人的开销还隔三差五能有戏剧团发的戏票让那些年精神生活匮乏的村民羡慕。我家一度甚至成为乡亲羡慕的家庭。也就是那时我同村的姑奶,将她亲侄女也就是我妈,说亲给了我爸。我外婆家在当时算得上一个大家族,我外爷在村里当的村支书,他当过兵写的一手漂亮的钢笔字,算盘也打的极好,我妈妈是长女,以他们当时的家境我爸爸是算是高攀了,这桩婚事能成一方面在于我姑奶在中间说了很多我爸爸的好话,还有一方面,我外婆在旧社会的大家庭里备受婆婆的刁难,她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给公公婆婆到尿盆,然后给一家老小准备早饭然后又去地里干活,我外公是村领导不怎么干家里的活,外婆这个受尽了辛劳的妈妈当然希望自己的女儿活的好一点,我爸爸家人员机构简单,爸爸务农还能照顾自己的弟弟说明做饭家务都没有问题,还有没婆婆的刁难,所以妈妈尊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给了一穷二白的爸爸。
妈妈说她嫁过来以后才知道这个家里居然就穷到只一床被子,连个铺的褥子都没有。爷爷在老房子隔了一间出来给他们做婚房,妈妈用外婆给他的嫁妆开始打造一个像模像样的家。
那年小叔刚刚十四岁正是能闹腾的青春期,他对家里多了个女人有些不是很适应,他们习惯了穿的破烂又脏也没人说教的自由生活,虽吃的比以前像样了但是对这个年龄的孩子不是最重要的,他需要无拘无束的生活,因此我妈妈和小叔间有一段很长时间的磨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