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走在路上,正好朋友有事电话找我,就随意聊了几句,他很惊讶地说我,怎么今天没用普通话呀?平常里我“拽”的厉害,我哈哈大笑。有时候一个人在特别放松或者处于自己的世界里,总是有意无意暴露自己最真实最原始的一些做法,比如说我一个人早晨写东西时经常用嘴去咬我的手,以至于手上伤痕累累的。有时候就是说自己的母语,说最纯正味道的高唐话,他这个时候的电话无意触动了我最敏感的神经,不自觉就说起家乡话来。高唐话平时说起来没感觉,其实由于处在北方,和普通话也有许多相似之处,至少听起来能明白含义。而不像南方某地口音就像舌头被咬下来半截一样,鸟语刺耳。但是听听高唐本地新闻里边的有关腔调,会发现挺哏的,也不好听。我对语言一直没有天赋,在扬州呆了三年仍然不会一句扬州话,但离开老家近三十年了,说起高唐话来仍然是字正腔圆,至少农贸市场里讨价还价绝对听不出我是外地人。看到韭菜饼,你要问“盒子是怎么卖的?”馒头你要叫“卷子”,问你“揍嘛去来?”你要说“赶集哩”,诸如此类的暗语一定要对答如流,否则人家肯定会明白这家伙不是正宗的高唐人。
在济南我说普通话很标准,标准的不少人认为我是在城市里长大的。其实就是土生土长的老济南,恐怕也不如我说的普通话好。我走南闯北过许多地方,从口音上都不知道我是哪儿人,但说也奇怪,十年前没买车之前坐公交大巴回老家,在车上还能说普通话,一迈步到了赵寨子街上,于是地地道道的土话破土而出。有人问你:“小儿,你啥时候回来的?”我会很及时的回答:“夜来哄上。”要是说“昨天晚上。”赶上脾气不好的大爷大叔,都有可能给你一巴掌:“你他娘的坐碗上,你咋不坐盆上。”我最熟悉的一个称呼就是“NIA”这个音调,就是喊“娘”,但从我学会说话,这可能是我学会的第一个单词,都是这样叫母亲的,即使现在给别人介绍我娘,都可以用普通话说“妈妈”“母亲”""娘”等诸如此类的官方称呼,但只要我独自面对她老人家,都是喊“NIA”,我不知道是哪个字,也只能用拼音代替了,请老师给予指导。
乡音,就是我身体的一部分,爱,就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没有什么可以改变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