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之外的吉博,你好。最近常想起你以及你说的话……不知道八九年前的课堂“教词”,有没有讲给新来的“兔崽子们”听呢。也是奇妙,早晨真的碰到一个像极了你的人,深蓝色短袄,浅蓝发白的牛仔裤,帆布包,近视眼镜……我盯着看了很久,差一点就信了。
“吉博”是我们叫惯的绰号,“吉”为姓氏,“博”为博士。其实,你长得不帅,但透过镜片的小眼神总那么犀利。不少学生就爱议论你,八卦你。当时外系一名女同学对你近乎疯狂,每次有你的课,她都能早早赶来,霸道地占去第一排的黄金位置。冬天里她总戴一顶红色的毛线帽,身形壮硕,面不露善。她听课的座位别人是不能轻易抢去的,我们讨厌她,称她“虎妞”。
喜欢你的课是有道理的。你带我们用审美、辨析的眼光去看文艺,包括重口味;你把枯燥的文艺理论讲出了个性,我开始热衷褔柯、弗洛伊德、弗洛姆等;你分享你记梦的习惯以及生病时的一次梦境。你说有些人的梦是彩色的,有些人的是黑白的……从那时起,我也有无数次记梦的想法,待机会成熟我也拿出来研究研究。
课堂上很少见你笑,印象中你对不听课还叨比叨,以及抄袭文章的学生很不客气。好在你上课不爱提问,睡觉的人安心睡觉,听讲的人可以抽离放空,或者循着你的话细细琢磨。因为是文学课,这种自由的氛围很利于想象力的发挥。佩服你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嗓音能不带歇地讲满一节课:举不完的例子,说不完的“这些个”、“那些个”(口头禅),还有数不清的影片资源,这个让不少同学羡慕。
你对我们的印象应该不深吧,是啊,你总跟学生保持着距离,大概是审美的距离。你冷冷的,酷酷的,常年不变的穿衣风格。走上讲台一边说话一边喘几口粗气,好像刚从燕郊的公交上挤下来。你对某些行政权威向来不屑,你也小市民般的吐槽这吐槽那,但你对学术与教学却又严谨而热衷。你的认真、执着多少影响了我。
不知道现在的你是否还带本《圣经》去开会,这么多年过去了,该换本口袋书了吧。现在的学生好带吗?哈哈,我们是不是你带过的最好的学生?燕郊的雾霾也很重了,碎语之余惟祝安好。